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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不悦的声音插入,阻止了张妈。
“大少爷。”完全没有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张妈一脸恭敬地道,“是这丫头,不好好干活,却在书库内瞎看书。”
“看书?”方翱奇了,“她看的什么书?”
“就是这些书!”张妈趁机把那些“罪证”呈给了主子。
几本书,却无一例外的是行军布阵、用兵之道的书籍。方翱一怔,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那半倒在地上的人。
蜡黄的面色,普普通通的五官,几乎可以称之为瘦骨嶙峋的身躯,唯一让人觉得尚可的,或许只是她的那一对眉,秀秀气气的柳叶眉,使人看着舒服些。
“你都看这些书?”他问
“嗯。”织乐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种简单的、逆来顺受的应答。
“很少会有女孩子家喜欢看这些书,我还以为识字的女人,都喜欢看些风花雪月的书。”
“这些书很有意思。”
方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织乐,而后道,“那好,从今以后,你可以自由地出入这书库。”
“什么?大少爷,你让这丫头自由出入书库,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一旁的张妈急急道。
“张妈,这事我自会去和爹说,你用不着担心。”方翱打断道。
“……是。”纵然不愿意,张妈也只能应道。
方翱朝着眼前的人伸出手,试图拉起对方,没想到她却倏地缩起了身子。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道。
织乐看着那双伸向自己的大手,好半天才嗫嚅道:“我身上脏,会污了大少爷的衣裳。我……我可以自己站起来。”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对着倒在地上的她伸出手。如果能被这样的一双手扶起,一定很幸福吧。不过,她只是一个丫鬟,所以……
“是吗。”他莞尔一笑,收回了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织乐,织女的织,乐曲的乐。”也是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是个好名字。”方翱说罢,转身离开。
一个喜欢看兵书的女孩,也算是奇特吧。若她是男子的话,将来或许有天可以建功立业,不过女子之身,终是无用吧。
“还有十天,应该就能到朱天城了吧。”半卧在软榻上,邯泽浩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朱天城易守难攻,少主可有对策?”申亟臣坐在下首,轻摇着纸扇。
“哼,朱天城守兵不过一万,即使不用任何对策,也能轻易攻下。”
“话虽如此,但是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例子,也为数不少。”
邯泽浩一抬眸,“你认为我会败?”
“不敢。”尽管心中早已预料到眼前人的反应,但是真的被那双冰冷的眸子所盯着的时候,却依然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从脊背处开始冒着冷汗,“少主天资过人,更是多年未尝一败,要攻下朱天城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少来这些废话,只有老头子才喜欢听你啰嗦。”他随手把吃剩的苹果抛开,转头看着杵在另一边的宏元开,“元开,你觉得这一仗我会败?”
“不会。”回答的声音极是肯定。
“真无趣。”邯泽浩撇撇嘴,双手枕在脑后,“不过若是败了的话,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宏元开一惊,不觉沉声道:“少主是打算拿全军上下的性命开玩笑吗?”
“你在质问我?”邯泽浩声音一冷,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悦了。
“我看,少主只是在希望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申亟臣不动声色地打着圆场,缓解着这一触即发的气氛。
宏元开垂头,恭谨道:“属下知错。”手心,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刚才如果不是申亟臣的话,他恐怕早已被少主一掌打死了吧。
毕竟……眼前的男人,从来不懂什么叫做仁慈。
“哈哈哈哈!”邯泽浩仰头一笑,“亟臣的话也很有意思。旗鼓相当的对手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吧。”
那是因为天才本就是少数,而能超越普通人所认为的天才范畴的人,则更是少吧。申、宏二人如是想着。
“如果有一个对手,会很有趣吗?”邯泽浩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应该会很有趣吧。”申亟臣犹豫了一下,回道。
邯泽浩微微垂头,状似沉思。对手,他倒是从没想过要以谁作为自己的对手。对他而言,人只分两种,对他有用的人以及对他没用的人。
如果有一个对手的话,那么日子也许会过得不一样吧。
半晌之后,他抬头,“我们来打个赌吧,赌赌看,这次攻打朱天城,能不能让我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少主这话的意思是……”
“如果这次攻城失败,就证明我有对手,若是攻城成功的话,那么朱天城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既然只是一座无关紧要的城,攻破城门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