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挪到草庐门前,左莫整个人就像紧绷的弦,稍有外力,便可能发动。
深深吸一口气,虽然《胎息炼神》突破二息,他如今已经不需要用口鼻呼吸,但是心情紧张时,他仍是习惯深吸气来平缓情绪。定了定神,他朝草庐木门深行一礼:“弟子左莫,拜见师伯!”
草庐的木门无声自开,里面黑漆漆一片,左莫心不禁又悬了起来。硬着头皮,左莫鼓足勇气走进去。
阴影中,两点寒芒陡然亮起,不知为什么,左莫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顺着脊椎蔓延而上,全身肌肉僵硬。
“你没有修剑的天赋。”辛岩淡淡道。
“你能在三个月内领悟剑意,让我很意外。”辛岩没有看左莫,他复缓缓闭上眼眼,那两点令人心悸的寒芒在阴影中消逝:“你有什么奇遇,我不关心。但你要记住,若日后你做了对不起门派的事,我会斩你于剑下。”
左莫像从地狱一下子升到天堂,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甚至愣了一会。他本以已经做好引颈待戮的准备,他以为二师伯已经看透,看透了蒲妖在他识海中。
“是!”惊魂稍定的左莫连忙道。
随即,辛岩指点了几处,心情平复下来的左莫,不由心悦诚服。师伯指点的那几处,正是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些滞碍之处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听师伯一说,茅塞顿开。
告辞师伯,左莫再从草庐前的烂泥地经过时,却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剑意逼人感觉。就好似地下的那些剑意认识他一般,蛰伏不动。
师伯说得这番话是至理明言,但是左莫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俩。
如果他没有领悟潮汐剑意的经验,他绝计不可能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领悟离水剑意。
走着走着,微风拂面,左莫的心情也开阔起来。每个人的路是不同的,更何况,自己能达到如今地步,这在以前,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可如今,他却做到了。
然而,当他走到西风谷谷口时,脚下一滞,人呆在原地。
“师兄还记得我么?当年若不是您的《小**诀》,我可要喝西北风去了。小弟一直铭记在心……”
“师兄,我们东峰的姐妹们……”
整个西风谷谷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这场面,比上次左莫升为内门弟子更加热烈。而他们手上备的礼物,也远比上次要丰厚得多,一些家境不错的外门弟子,更是大下血本。
“吵什么吵!”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外门弟子见状,顿时化作鸟散。
左莫连忙还礼:“多亏了师兄,小弟已经头昏眼花,若师兄再晚来一步,小弟估计要横尸谷口了。”随即向公孙晴和须依夏行礼:“大师姐,依夏师姐!”
“嘻!你这人倒是挺有趣的嘛!”一身绿衣的须依夏咕地一声笑道。
对这位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左莫心中深为警惕和戒备。李英凤师姐说那枚玉简是从须依夏师姐那得来,在那个时候,给那枚玉简给他,其中心思,难说得很。
公阳晴温言笑道:“师弟看似颇为疲惫,我们不如改日再来吧,。”
“师姐说哪里话,来来来,大家进谷喝茶。”左莫连忙道,顺便开了个玩笑:“只是我这可没有师兄的灵茶,各位师兄师姐可莫怪。”
众人便移步朝谷内走去,三人的目光看到谷外狼籍满地的禁制,个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罗离跑到谷口叫阵的事情,早就在无空剑门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也早有耳闻。再想想那场两败俱伤的比试,三人不禁各有心思。
左莫不动声色,其实他也动不了声色,那张僵尸脸,也不可能有任何表情。
进入西风小院,见到左莫回来,屋顶的灰喙雁鸣叫一声,貌似打招呼。刚刚死里逃生心情大好的左莫,也朝这只母鸟挥了挥手,算打招呼。
公孙晴见左莫少年心性,不由莞尔。
须依夏只看了一眼,见只不过是只普通的灰喙雁,便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的座骑是一只三品的火眼金晴兽,威风凛凛,霸气逼人,灰喙雁在她眼中,只不过是土得掉渣的乡下货。
四人坐定,左莫泡了一壶茶,三人略为沾唇便放下茶杯。左莫也不以为意,他这只有普通的茶叶,的确寒酸了些,平时连他都不喝。
“师弟三个月领悟剑意,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师弟可真不够意思,竟然半点不露风声,害我担心。”许逸笑道。
左莫连忙道:“可不是小弟有意隐瞒,连小弟自己都没有想到。说出来也不怕丢人,小弟在河中练剑,竟然被河水冲出数百里,还害得掌门派人寻找。”
其他三人脸色顿时有些怪异。左莫在河中练剑被水冲走的事,他们之中一直传为笑谈,三人或嘲笑,或心中鄙视,如今左莫这般自嘲说起,三人顿时心中不是滋味。
左莫领悟剑意,已经远远走在他们前面。他们之前嘲笑鄙视左莫,只会愈发显得他们无知和愚蠢。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