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号呢?”绯白愣愣地问道,这才顿悟:刚刚被他们五个人弄坏了门板的房间好像……并不属于他们订下的,而且里面还住了人……
正在这时,楼上动静太大,于是掌柜的亲自爬楼梯上来了,一看这是个家伙还干巴巴地杵在走廊上,不由得有些奇怪,再一上前,顿时懵了……
“啊!我心爱得七号,你,你真么就坏了呢……呜呜,你这颗叫我怎么活啊!”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落地的门板,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幻月有些愧疚地扯了扯小夜的衣袖,轻声道:“小夜,咱们弄坏了人家的订下是不是该去道个歉?赔偿人家……”
小夜无谓地耸耸肩,却十分合作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冷声道:“不许哭,不然我刮了你!”
“……”幻月汗颜,小夜难道误解了他的意思?正要上前,却见小夜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奶奶个熊,拿着去修你的门!”
“多谢客官!”孰料,掌柜的一节银子,立马檫干了眼泪,拍拍屁股站起身,转身就跑,活像有老虎在背后追一样,而前一刻把他哭得序列号了的门板则可怜巴巴地躺在走廊上。
幻月讶异地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这高升客栈果然是……好诡异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先把行李放下,准备去吃饭吧。”幻月刚一说完,就听到砰砰砰砰四声房门撞击的声响,走廊之上只剩下他和绯白面面相觑。
“老爷,要不咱们把门板装回去?”少年眼泪汪汪地仰视着幻月,表情十分无辜。
“好啊。”幻月好脾气地应道,“但,需要工具。”
语毕,却见绯白单手拎着门板往门槛上一插,随即拍拍手,得意地笑了:“老爷,装好了。”
“……”嗯,最起码外人甭想进屋子了。
幻月暗暗摇头,只期待着八字胡男人不要忘记来修理房门吧。
那厢,绯白却在失神的瞬间,一溜烟了地跑进了六号房。
幻月回过神来,正要回房,却忽然一怔,暗处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顿了顿,刚想叫小夜,那种异样感却消失了。他有些困惑地朝四周环视了一圈,不见一丝人影,大抵是自己的错觉吧?
吱嘎——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却是窗口紫金香炉上的焚香,青烟袅袅,恰似檀香。
房内收拾的很干净,桌椅摆放整齐,原木桌上搁置一套茶具,临窗的小柜子上还放着一只白色瓷瓶,瓶内插着三两株翠竹。
但是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至少在这房内,还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小夜和毒娘子的吵闹声……
“怎么就一张床啊?”
“老娘睡床,你打地铺。”这个理所当然的调调,正是小夜那丫头。
可惜毒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立马掐了起来,最后决定以武定输赢。
“啊……你这老妖婆,你居然掐我的脸!”
“妹子,这可是你不厚道了,不懂尊敬长辈,姐姐我今个儿就好好教教你……”
幻月微微一笑,这群人,无论到哪,都是这样精神抖擞的,真好。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看向窗外,夜色下的沧州,弥漫着一种四月烟火人间的味道,连夜空都格外地星光璀璨。
离开京城不过几日,他却莫名地思念凉柏,和凉夏。男子坚定的誓言,温柔的告白。一一回荡在耳边,令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可是离得这样远了,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这种令人无奈,夹杂着甜蜜和胃酸的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惆怅。
凉夏那么聪明,大概已经发现他诈死的事实了,只是……
这些天,跟小夜谈心聊天,他隐隐察觉出凉夏的身份不简单,甚至于……
“老爷啊,有些人看上去正人君子,可谁知道他背后是个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