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里被折腾的身子在床上不能动弹,除了冷陌喂水喂饭时眼神动动,就是对着帐顶发呆,因为心病的原因下意识还有那么一点躲着冷陌的意思。
冷陌对此保持了沉默,没有继续逼他,由他躲,由他避,每晚还是像以前一样搂的他睡觉,只是没有再做他。有些事情必须由他自己想明白才能接受感觉,急不得。
这一晚,很安静。没有粗重饶人的呼吸声,也没有人用胡须扎他,纪晓眼睛睁了又阖,阖了又睁,身体翻了又翻,最后一双炯炯有神的安静瞪着帐顶又开始发呆,身边太久没有这么安宁过,突然他失眠了。
“公子。”守在营外的安福和严泰听到声响手里端起宵夜,唤了一声掀起营帐。
“这么晚,你们怎么还不去歇息。”看着俩人进来,纪晓没想到他们还待在外面。
“等公子您睡着了,我与安福就休息。”
“我不是小孩,你们不用每夜都守在外面。”纪晓的脸色变了变,他真怕到离开的那天,会舍不得安福和严泰。
严泰把碗隔在床边的木凳上轻扇着碗里的热气笑着,安福舀了一匙米粥也笑着,他们心里都明白公子是不想他们累着。“等公子把米粥喝下,我们马上就去休息。”
纪晓没办法的张开嘴,心道:这俩人真把他当小孩子哄了。
“苦的。”喝下一舀的纪晓皱起鼻子,怎么这么苦。
安福道:“粥里面放了些朱砂”
“朱砂?”
“是可以不让公子失眠中药。”
皱起鼻子嗅了嗅碗里米粥的气味,纪晓每日吃药吃怕了,嫌弃的推开碗:“好苦,好看的小说:。”
“…公子”安福持匙的手僵在半空中:“王爷早上吩咐,今晚若公子晚上睡不着,就一定要让公子喝下…”
纪晓愣了,心口怦了一下,听着这话好半响没有回过神。那人怎么知道他会失眠?呆呆地看着那碗米粥,纪晓思考,怎么想也不明白。
“公子…”
听着安福严泰为难的声音,纪晓反应过来咬咬唇,那人一定是故意的,他若不喝,就是一定会连累安福和严泰。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纪晓憋了一口气喝下米粥,心里念着:恶人就恶人,不是威胁他就是有意刁难他身边的人。
“公子,其实王爷真的对公子…很好。”安福看着喝完米粥生气的公子。
“哪里好了。”纪晓闷声的说,冷陌折磨他还差不多。
安福看了眼严泰,严泰同样也看了眼安福,嘴唇动动,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忍住了,俩人眼里闪过担心。
“粥我已经喝完,你们是不是也该去休息了?”纪晓严肃的板着脸提醒。四月山里的晚风寒意还未彻底撒去,现在想想,每天睁眼就能看到安福和严泰在营帐外守候的影子,他都怀疑这俩人到底有没有休息过。
了解自家公子性子的安福和严泰,拿着碗在犹豫中慢慢的退了下去。
外面,静寂无声。另一间营帐里,冷陌手里拿着一封京城密探送来的信,黑眸越来越冷厉。
“南王到衡山了。”
此话一出,宋融、李勤和琉幕一瞬神经紧绷,南王与王爷暗地汹涌,此时不在自己府邸竟然出现在这里!
“王爷,趁现在还没有发现意外,还是赶快把公子送回宁海吧。”琉幕为何这样说?那是他知道南王这些年一直在找王爷的软肋,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公子的存在。
不过,很快,宋融道:“公子的身体经不起这么快的来回折腾。”
冷陌的下颚紧绷,慑人的眼神盯着那封信。
李勤气急,吼道:“他奶奶的,南王若敢伤害公子,老子第一个宰了他!”
“李勤!”宋融低吼一声眼神警告,李勤恨恨地坐下。
接着,宋融继续说:“事情还没有明确,王爷,要不要先派人查查南王在衡山用意。”
“查个屁!”安静下来的李勤又跳了起来:“世界真有这么碰巧的事,难道这不是摆明的事情?”
这时,琉幕豁出去了趁机开口:“王爷,若是因为死去的人一直忍着而失去活着人,王爷您一定会后悔。”
“琉幕说的对。王爷,白公子是您护着三年的人,您放得下么。”不顾宋融的瞪眼,李勤一口气说完。就凭王爷对白公子的心,白公子早晚会是琼王府上的王妃,那些其他公子侍君也不过是个掩护白公子的幌子,他看得明白的很。
冷陌的黑眸暗沉,目光冷然:“可记得在衡山路上本王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不碰本王的忌讳,本王依旧是琼王。但,若敢起胆伤本王的人,你们就给本王讨回来。”黑眸染了一份怒意,手里的信饶烧殆尽,冷陌大掌拍在桌上,乌木的眼珠让人悚然,那人是他的,任何人也不能伤他。
琉幕李勤激动起身:“是!王爷!”宋融眼里也泛着心奋,终于,终于有机会他们可以讨回王爷二十年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