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贾雨村看他老眼昏花不像个明白人,问他话也答非所问,就又抬腿出去了。
雨村心中有些烦闷,猛抬头看见前面村庄里挂着酒店的招牌,不如去喝个痛快。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碰到熟人了。
“奇遇呀,奇遇。”看到雨村,在座位上喝酒的一个人起身大笑道。也真够奇的,世界这么大,谁会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的小村庄还能遇见熟人,而且,贾雨村还是客居此处。
贾雨村定睛一看,原来是在都中(大多红学家认为都中是现在的南京,也有少数人认为是北京,此事有争议)认识的冷子兴。他乡遇故知,贾雨村好不高兴!
“冷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拜见朋友,在这多住了几天。今天朋友有事,我自己出来闲逛,没成想遇见兄弟你啦,真是缘分啊!”冷子兴也很高兴,拉着贾雨村坐下,又重新点了些酒菜,俩人开始闲谈漫饮。
“最近都中有什么新鲜事没?”雨村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贾家出了一件小小的怪事。”
“哪个贾家?我族中没有人在都中的呀?”
“就是荣国府贾府,。你们同姓难道不同族吗?”
“原来是他家。他们家可是豪门,我哪敢高攀!”
“如今的宁荣两门,也就这样吧,比不得以前了。”冷子兴一脸不屑的说。
“去年我到金陵,从他们家门前经过,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呀。”雨村说:“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两家连起来,竟然占了大半条街。我隔着围墙往里看了看,里面亭台楼阁、树木山石,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哪里像是衰败之家?”
“你没听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比喻贵族官僚之家,虽已衰败,但表面仍能维持繁荣的假象)吗?虽然他们家不如以前了,但是比普通的官宦人家还是不同的。家大业大开销多,现在也就是个空架子罢了!按说他们家是书香门第,但如今的儿孙,一代不如一代了。”
“怎么会这样?”贾雨村不解的问。
下面一段人际关系有点复杂,记不住的就画个表格标注一下。
冷子兴接着说:“宁国公和荣国公是一母同胞的弟兄。宁公是哥哥,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他又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贾敷,**岁就死了,这样,二儿子贾敬就袭了官,这人有个爱好:迷信,每天除了炼仙丹想修成神仙外,其余的事一概不管,现在,贾敬家也不回,只在都中城外与一群道士胡羼(鬼混的意思)。幸好他年轻时还生了个儿子叫贾珍,如今贾珍也袭了官。这位珍爷又生了个儿子,今年十六岁,叫贾蓉。由于敬老爹一心只扑在炼丹事业上,对儿子疏于管教,所以这位珍爷也不读书,只一味的寻欢作乐,在宁国府称王称霸,无人敢管。”
说到这里,冷子兴喝了口酒,继续说:“再说说荣国府,刚才我说的怪事就出在他家。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了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贾赦,小儿子叫贾政。如今贾代善已经去世,太夫人还在。长子贾赦袭官,小儿子贾政自幼酷爱读书,深得长辈们疼爱。贾代善临终前,皇帝额外赐了政老爹一个头衔——主事,让他入部学习,现在已经成了员外郎(我查了查资料,政老爹的职务大约相当于建设部、水利部的部长)。贾政的夫人王氏,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贾珠,不到二十岁娶妻生子,一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个女儿,大年初一出生;最奇怪的是不久王夫人又生了个儿子,竟然是衔着玉出生的,玉上面还刻了一些字,所以取名叫宝玉。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贾雨村笑道:“果然。看来这人一定来头不小。”
“世人都这样看。”冷子兴冷笑道:“所以,太夫人才把他视为珍宝。周岁生日那天,政老爹想试试儿子将来的志向,就在宝玉面前摆了好多物品,让他抓取(此风俗现在好多地方仍沿袭了下来,不过是当做一种玩乐罢了,少有人当真),谁知这公子哥别的一概视而不见,伸手就抓了一把脂粉钗环。政老爹大怒:‘将来一定是酒色之徒!’然后拂袖而去。虽然宝玉不招政老爹待见,但是史老太君却像命根子一样的护着。现在七八岁了,异常聪明,说的话也奇怪,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见了女人便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逼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将来肯定是色鬼无疑了!”
“此言差矣!”贾雨村正色反驳道:“你们看人太肤浅了,连政老爹也看错人了。”
此处略去若干字……贾雨村引经据典,搜集了大量的论据,用大量的道理论证了一个论点:贾宝玉绝非等闲之辈。具体论据请参照曹雪芹著《红楼梦》。
听贾雨村长篇大论的说完,冷子兴说道:“依你之说,成则为王败者寇了?”
“正是此意。”贾雨村说:“你不知道,自从我被革职以来,我用两年的时间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这期间,我遇见过两个异样的孩子,跟贾宝玉是一样一样的啊。远的不说,就金陵城内,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