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龙重复了一遍对方答案中的关键词。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有关集团针对计风绪先生做出的‘反常’举动,我其实是今晚才第一次听人提起,而告诉我这些的人正是你,龙先生。”齐璐语调深沉,从反应上看完全不像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已经了解到发生在计风绪先生身上的事,难道齐董一点想法都没有?”龙接受了对方自称刚知道来龙去脉的立场,旋即转换了交谈的角度。
“你确定是卓越和白明亮两位总监主动接触计丽娜的?”齐璐又确认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情形正好相反,是计家人首先去找集团‘讨说法’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完全可以向您保证,我收到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龙极有把握地向对方打包票。
“哦……”齐璐用手扶了扶眼镜架子,又是一阵低头不语。
“看齐董现在的反应,我有理由认为,您一定是想起了点什么?”龙察言观色后乘胜追击道,“可否赐教一二?”
“龙先生还没有回答我一开始提出的问题,”齐璐似乎并不准备轻易向对方透露自己当前脑海里形成的真实想法,反而回敬给龙刚强一长串连珠炮:“你跟计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计丽娜小姐凭什么对你如此信任?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番饱含咄咄逼人语态的问话,令龙清晰感受到一股来自对方的厚重压迫感,但多年来的M机构探员生涯,使他在历经各种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和突发状况后,千锤百炼地成就了过人的应变能力。只见龙心如止水般回答对方道,“如果公布我的真实身份,可能给您带来原本不必要的危险,您还会迫切地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那些对您而言毫无意义的信息吗?”
“这……”听罢对方柔里含刚的一席警告,齐璐脸上果然显出有所顾忌神色。
“既然齐董不愿意放弃初衷,那好,我就实话对您说了吧,我其实是国家安……”龙假装以退为进,借以打乱对方的心理防线。
“我明白的,明白的……龙先生不必接着说下去了……”正如龙预料的那样,这段阴郁的措辞给了受话人异常强烈的错误暗示,让对方以为他的对手的确是所谓“惹不起,躲得起”的国家强势部门工作人员,于是不等自己把话说完,便识时务地插话进来,以免无辜被人贴上“拒不合作”的标签。
“事实上,卓越和白明亮不是我的同路人,所以对他二人的底细,我确实知道得不太多,你的问题倒提醒了我,那就是,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在厂里碰到过他们了……”不出所料,齐璐的态度逐渐变得老实起来。
虽说他的为人,本来就比董事会的其他几位同事行得正坐得端,但此时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他仍旧恭顺地保持了卑微的作风。
尽管龙并不属于真正的国家机器的零部件,甚至连一颗螺丝钉都够不上。
是的,因为本来意义上的卓越和白明亮,早已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了。
龙心里说,却没有把实情讲给对方听,只是好奇地问,“既然不是齐董的人,那他们俩是不是向知友一派的?”
“看来龙先生对我们集团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啊,”齐璐对国家机器的敬畏之情溢于言表,“说得不错,在蓝氏制药的董事会里,除我之外,其余八个人至少结成了三个派别。”
“您说有三个派别?”龙隐约感觉到这蓝氏制药董事会的情况比想象之中更为复杂,“愿闻其详……”
“向知友、马志,以及死去的关小岭和穆非四个人是一派,人称‘狐派’,行事小心谨慎,而且多疑;蓝浩淼、占来松是‘鸵鸟派’,也就是保守派;印雪蓉和严俊人称‘熊派’,处理事情激进冒险,手腕强硬。”齐璐细数起他的同事来。
“那齐董比较倾向于哪个派别呢?”龙试探地问。
“我这个人比较不开化,做事既固执又死板,所以如果一定要把我归入三派之一的话,自我感觉冲起来那个应该只能当‘鸵鸟’吧……”齐璐自嘲道。
龙原本想要接着问有关计风绪在蓝氏制药中从事的具体项目,但总觉得公开违抗机构禁令毕竟不是什么值得推荐的光彩之事,所以决定先跟成思明沟通之后再说,于是开始把话题转移到ether一组的正经任务上来:“关小岭和穆非两个人的死,我想听听齐董有何高见?”
“对于这两个人的私生活,我不太了解情况,也不想妄加评论。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跟什么人结了怨,被人家弄死了报仇雪恨,或者是被绑架撕票,或者纯属意外,对于像我这样游离在游戏之外的人,是很难有机会搞清楚来龙去脉的……”齐璐饶有深意地冷笑一声,似乎欲言又止。
“如今我只期望您能帮助我们排除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死跟他们在蓝氏制药的地位及职务行为之间,有没有某种内在联系?或者说的更简洁些,他们是因为正从事的项目而丢掉性命的吗?”龙急切地盘问道。
“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