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开得更大,足够让龙刚强全景式地望见房间的内部情形,尤其是正中间宽敞的大炕头上端坐着那位泥塑般光景的清瘦人物,想必就是周围群众口中的“鲁神仙”了。
只可惜光线依旧昏暗无比,以至于对来客而言,这位神仙般老者到底有着怎样的仙风道骨仍然是个谜……
“老人家好!”不管对方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得见”,龙刚迈进门槛便自顾自地对着“泥塑”鞠躬作揖起来,口中还不住假文酸醋地念道,“慕名而来,真真打扰了。”
“见即是缘。说吧,年轻人,煞费周折找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全为了装在你包里的那块黑色怪东西的来历?”这位云游归来的鲁仙班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洞穿了龙刚强心中所愿,简直神了!
“正是,正是,还请老人家指点迷津……”真看不出来,龙刚强在办案时还带着那么点实用主义色彩的小聪明,遵行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的夫子古训和“有奶便是娘”的民间灵方,但凡求教鲁神仙对办案有所帮助,便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在他这里能够及早解开黑方块隐藏的秘密,就算成功了一半……
“尽人皆知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我这里?”听罢,鲁神仙呵呵呵地笑起来,看样子似乎并不畏惧为龙刚强答疑解惑,却也不准备痛快地给出答案。
“老人家,我想您一定知道这块长方条子的底细,所以专程带它来请您给瞧瞧?”见状,龙刚强打算死磨硬泡,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豪情壮志。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言……”鲁神仙故弄玄虚地摆摆手。
“事关重大,还求老人家替我答疑解惑……”龙仍没有放弃的意思。
“小伙子,我不愿观之,只因早就了解此物的前世今生;我不愿听之,只因畏惧你出言不逊,以致泄露天机,覆水难收;我不愿说之,只因一旦我叫出它的名字,它便成就了肉身,待到殃及无辜之时,我自不可独善其身。故言此物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说……”鲁神仙不愧为世外高人,短短一席话,竟起到了醍醐灌顶的疗效,顿时令求贤若渴的龙刚强茅塞顿开……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此物本应是我所知道的东西,只是一时记不起它的名字而已?”龙又惊又喜,既然鲁神仙口口声声不看不听不说,又推说“尽人皆知”,不愿因“直呼其名”而“泄露天机”,那么想必是在提醒听者,等到通过自身努力知晓这东西的名字之后再来不迟,免生无谓的事端而“殃及无辜”。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黑暗中的鲁神仙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欣慰地感叹道,“欲知此物名号其实并不难,你且记住我的话:力拔山兮气盖世,可怜徒具英雄志。空灵生来待枭猛,穴观世间岁岁心。”
令人称奇的是,就在鲁神仙脱口吟诵这首豪情壮志的华美诗篇时,龙刚强的脑海里也跟过电影似的逐字逐句闪过苍劲有力的草书字幕,不费吹灰之力便熟记下整首诗的四句内容……
“年轻人,诸事开头难,待人待己万不可求全责备。切记,切记。”料事如神的鲁神仙不忘给眼前的毛头小子留下谆谆教诲……
“好的,老人家,您的话,我全都记住了……”信心满满的龙热血沸腾,倍感兴奋,就要迈步离开这牢笼般的暗室,冷不丁又被对方给叫住了。
“你且站住……”神态自若的鲁神仙瞬间转变了态度,在黑暗的掩护下正襟危坐道,“年轻人,除了那个东西,你身上还藏着什么别的吗?”
“什么?”龙用手在浑身上下四处拍拍,终于想起来在科学研究院小区王家门口稀里糊涂得来的那块小碳片,难不成鲁神仙指的是它?
“那个东西,你可要格外留神,放妥当了,终有一日会用得着的……”鲁神仙似乎已从龙刚强的忙乱反应中悟出先机,不等对方把那小碳片从兜里掏出,便把该说的都一气说完了……
“老人家,您认识这片奇怪的东西……”龙不禁眼前曙光一亮,再次期待着从鲁神仙那里得到有益的启示,“不妨直言相告……”
“去吧,去吧,我要是现在把此物的造化说与你听,今晚恐怕就得到阎罗殿报到去喽……”鲁神仙又呵呵呵地自娱自乐起来,但笑得并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坐321路汽车又倒了一趟车,回神所的路上,龙专注地整理起复杂的思绪来。
关于第一件,也就是在小玩意市场用兽纹硬币换来的黑长方块,鲁仙班坚持只有等自己找到有关该物名称的线索之后,才愿意助一臂之力。
照他的原话分析,这东西很可能是个活物,或者跟某个活物有关,否则也不可能存在所谓“肉身”的说法;而且极有可能带着某种邪恶意味,否则他不会用什么“覆水难收”,“独善其身”之类恫吓的措辞。
莫非是这些年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太岁”?
不对,太岁通常都是体积较大的一团棕色或灰色的胶状物质,而手头这个长方块的质感却是硬邦邦的“黑金刚”!
更何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