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落下,汽车野兽般地狂啸了几声,眨眼间便向前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大雪中,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轮印,却正被那翩翩落下的大雪填埋着,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就像是他们的车子从未在这里停留过一样。
刘达是一个牌管的老板,熟人一般叫他达哥。
此时他正在二楼的房间里数钱,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达哥,有人找你。”
这么冷的天谁这么急会找我?
刘达寻思着,将钱全部放入了抽屉,大声喊道:“是谁?”
“我……我不认识。”门外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听上去好像有一把手枪在他身后低着他的脊梁一样。
刘达想了想,说道:“就说我不在,让他们改天再来。”
他已经认定来找他的人肯定是他的熟人,确切地说是某个在下面打牌输了钱的熟人,此刻恐怕是要找他借钱的。对于借钱这件事,他从来都是谨慎的。
“达子,你在里面都说不在,也太不厚道了吧,难道你还怕我借你的钱?”门外竟然响起了于桥的声音。
刘达的脸色刷的变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蚂蚁,而这间房则成了一个正在被大火烘烤着的高压锅。
他脸上冷汗直流,毫无疑问,此时屋外站着的正是一个警察,而他也清楚那个警察的名字就叫于桥。
他把身前的柜子给上了一把大锁,然后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门轻轻地打开,顿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刘达打了一个冷颤,让他打了那个冷颤的却并不是刚刚吹进来的那一股凉风,而是站在门口的于桥。
没错,正是他两个月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个于桥!
“达子,我这可是来给你拜年了,怎么,看到好朋友来给你拜年你是这样的态度?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于桥一脸笑意,看不到任何的杀机。
“哟,原来是于老大,稀客啊稀客,请进请进,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啊,怠慢了于老大我可是担待不起呀。”刘达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于桥身后的那个人打了几个手势,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于桥身后还带了一个跟班,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哟,于老大又升级啦,还带了一个小哥。”刘达满脸堆笑,领着于桥他们进门坐下,然后再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
于桥环顾了一下四周,接过刘达递过来的茶之后先闻了闻,然后看着刘达,道:“我说达子,你知道的,若是真的没有事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说于老大,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达子做事可是向来凭良心在做,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那绝对与我无关,不过,我绝不会让您为难的,配合那可还是必须的,您说是吧?”
于桥当然并不关心这个,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来,递给刘达,然后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这件事的,照片上的人,你可认识?”
刘达接过照片一看,脸上的笑意陡然间凝滞了,成了一片惨白,竟然破口大骂道:“奶奶的,这个人化成灰我也认识!”
看得出,刘达对卢义十分不满,竟然不顾于桥在场就骂起了脏话。
“和我说说他的事情,我知道他前天晚上找了你,你应该不会不记得吧?”于桥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意。
“于老大,你先容我缓一缓,我的心情一下子很难平静下来,你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再把昨天,哦,不,是前天,前天他在我这里做的事情和您一五一十地给说了,那个狗日的的王八羔子,竟然连老朋友都敢骗,早晚出门会让车子撞死不可!”刘达满脸通红地骂道。
于桥也不着急,牌馆在进入三中的小道上,由汽车总站这个入口进入约莫五十米的地方,既然他当时来了这里,由此处再去事发地点即使步行也只需不到十五分钟,所以,之前那段路他到底做过什么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了,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卢义在之前那段路根本就没有停过,而是一直在刘达的车上。当陈六见到于桥的时候,于桥正在擦着嘴巴。
见陈六来了,于桥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去,道:“六毛啊,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桌上杯盘狼藉,看的陈六心里十分不爽,所以,他并没有将报告递出去,而是板起了脸,道:“我饿了。”
于桥马上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早说的话,我肯定等你来吃,你看,这不,我已经搞定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想蹭饭,来,把报告给我,你随便叫些东西吃,不过,你可别宰我,要不我那天把你载到荒郊野外去,就让你一个人光着脚走回来!”
陈六一耸肩,然后将报告递给了他,方才转身去了服务台。
于桥不再管他,自顾看起了报告。
当时他们是在中心路口的哆来咪酒楼,里面装修气派而且价格公道,真正做到了既上档次又便宜的完美结合,中央挂着华丽的吊灯,餐厅四周都嵌有白炽灯,气氛显得氤氲淡雅而不失和谐。
此时于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