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登嘉措的临时行宫坐落在湖边,在行宫的外面,点燃着十几根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和佛灯,使得原本坐湖傍水的行宫,在灯火与湖光的映照下愈发美轮美奂。
能够来到这里,袁克定已经有了争夺灌顶名额的资格,只是因为十三世达.赖还没有确定灌顶具体的名额,所以这些能够来到临时行宫的太子党们,立马十分默契地形成了暂时的联盟,既然袁克定来了,那么自然便算是临时联盟中的一员,继续拦截后面的人。
这帮兔崽子,跟我玩阴的,一会儿,非打得他们额娘都不认识他们!
看着那几个联起手来的纨绔,好似老僧坐定一般,或忧或喜神色各异地盘坐在湖水边的桥廊上,袁克定不由恼火的嘟囔了一句,而杨猛听到之后,立刻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那帮小子非富即贵,到底哪个只能打,哪个能杀,你最好先交代清楚……
袁克定听着头皮一炸,心里不觉一股寒意冲天,这家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帮子混蛋虽然个个都够杀,但在这大清皇家园林里,又有哪一个敢真的下此毒手……合着此人对满清的皇室龙种,压根就连丝毫的畏惧之心都没有……像他这种人,恐怕才是父亲口中所说的绝世悍匪,绝对杀人如麻!
那几个公子哥里除了我弟弟以外,都是皇家血统或勋贵子弟,若是不顺眼打几下教训教训也就是了。真想杀人立威,只能从那些招来的武师身上下手,今天毕竟是来灌顶传法的……
杨猛嘿嘿一笑,转身走到了湖边,也不管那些公子哥诧异的眼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两个喇嘛和湖水中的异象,琢磨着其中的秘密。
湖水清澈至极,只是因为刚刚落下的夜色,显得好似黑色的宝石。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在这几个公子哥的面前。密密麻麻的游鱼正不住跃出水面。好似膜顶叩拜一般,向着岸上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摇动着身体。
在桥廊外凸的半边小亭中,两个身穿红袍的喇嘛身体外倾,好似对着不住浮上水面的鱼儿摇着经筒。低声地念诵着佛经。在他们身外的亭边。二十多盏酥油灯在清风中忽明忽暗,偏偏怎么摇晃都没有完全熄灭的迹象。
既然袁老大也到了,想来人数也差不多了。不知活佛何时出来为我等灌顶?
与那两个喇嘛说话之人,年纪看着要比袁克定大上几岁,长长的睫毛衬托着那一脸白皙清秀,显得愈发有些文弱,只是从这几人对他有些恭敬的神情上看,显然是这些公子哥里地位最高的一个。
五爷都发话了,克定便先记下今天这一笔,只是不知诸位随两位大喇嘛念得是什么经,竟然有如此奇妙的神异景象,难不成都已经得了佛法真传?
难怪袁克定心里觉得震撼,自清廷正式乳猪中原以来,对藏传喇嘛的虔信程度可谓极为深刻,而像这种口诵佛经,引来千鱼膜顶为礼的奇妙景象,可是只在佛经上见过的异象,其中之神秘感,端的是令人心折。
几个平日里便极为张扬的公子哥,如今正极为虔诚地念诵着身前的佛经,显然没有回答袁克定的功夫,只是从他们脸上的笑容与憧憬上来看,这种无法解释的异象,显然预示着灌顶传法只会更加神异。
杨猛心无旁骛,与若离和宫家父女等人静静地坐在湖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喇嘛,等到老半天之后,这才从湖水的拂动中看出了一丝端倪,随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老黎,转瞬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和平静。
老黎的鼻子抽动了几下,眼睛在眼眶中乱转了起来,看着同行众人一副震撼的样子,忽然在嘴角发出淡淡的坏笑,趁着众人沉醉与湖面奇观的机会,悄然地走到了杨猛的身边,侯爷……
杨猛扭头看向老黎,发现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感觉彼此的猜测应该无误,只是看着老黎有些问询的目光,杨猛忽然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然后摇了摇头……
老黎楞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恍然,转身去与行宫内的喇嘛沟通了起来。
不大一会,老黎手持一柄金色的转经筒,悄悄地回到了杨猛身边,并将那转经筒恭敬地放到了杨猛的手上。
一声由鼻腔发出的声响横空出世,使得原本沉迷与佛经中的公子哥们浑身一震,等到众人有些恼怒地准备斥责杨猛时,却惊讶的发现原本频频而动的游鱼忽然齐齐地一震,随后便纷纷在水中疯狂地涌动,转眼在杨猛那边频频叩拜起来。
袁克定张了张嘴巴,也有些无法置信,只是在楞了半天之后,这才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可不单单是一般的武术宗师,同时还是在日光城中大显佛们禅功,被两大活佛钦点为密宗护教的神猴……
只是刚刚那一声‘哼’响,分明曾力敌马队,如今怎么又变成了唤人醒人的佛法?
一帮刚进状态的官家公子哥们,在被杨猛哼声打断之后,便陷入了有些迷茫的状态,只是任由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恪守打手本分的武夫,摇身一变就成了那大喇嘛般的佛门大德,看那湖中游鱼飞至的样子,显然比那两位喇嘛加一起的道行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