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输给杨猛,我输得无话可说……如今走得痛快,也算是为天皇死得其所,只是对于你这个人,我一直有些看不透……都说穿就没……什么意思了,这盘棋你只下赢了半场,我到了地下……会看着你如……何将这盘棋走完……”
随着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船越强夫的呼吸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等到他的脑袋一垂,紧握的右手忽然一松时,一个看似简陋的木雕件‘啪嗒’一声地落在了地上。
王亚樵弯身捡起木雕件,仔细地摸索和琢磨了一会儿,其他书友正在看:。然后才默默地转身向屋外走去,只是在朝阳之下,那看似单薄的身影隐约笼罩在一层金色之中,“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才故意留下悬念,想用离间计干扰我的思路。你在九泉之下便好好地看着,看着我如何将这盘棋走完、走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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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是好琴,制作的工艺及材料的挑选上,无一不显出一番别具的匠心,只是可惜,偏偏因为这份过重的匠心。反而让我愈发肯定这琴……是假的……”
看着莱恩目瞪口呆的样子,若离不禁抿着嘴笑了起来,“本来还有三分的犹豫,但看你这般模样,我便十足肯定是假的了。不信便让你师傅给掌掌眼,看看这古琴究竟如何……”
自从回到上海以后,杨猛每天便与若离终日形影不离,不是在琴室里弹琴听风,便是在书房中论拳演武,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有些不像人了,或许在很多人眼中,这个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是在故弄玄虚,但在莱恩的眼中。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师傅,身上的气场不觉之间已经沉重到了令人无法喘息的地步。
杨猛看着一脸希冀的莱恩,不觉莞尔一笑,随手拿起了这张仿造的焦尾琴端详起来,只是没有几秒钟,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惊容,“这琴,是高手!”
若离有些疑惑,先是将手指在琴上的暗红漆面来回摩挲了几下,然后又轻轻地扣动了两声。随着琴身发出一阵‘嗡嗡空空’的声响之后,脸色这才也变得有些凝重,“让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手法好像你在京城时也曾用过,只是这人能将暗劲控制得如此巧妙,功夫显然还在你之上……”
杨猛摇了摇头,随手在琴面上轻轻地敲了一拳,在暗红的漆面上打出了一团仿佛岁月的裂纹,好似剑拔弩张一般的深入在琴身上,偏偏却丝毫不伤及油漆本身的完整,看起来十分自然,真得好似风吹日晒留下的年华之痕迹。
“那时候,我还不懂得真正通神入化的道理,如今看来,我与那人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只是不知这琴,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得旧,能够不用火烤冰镇这种常用的伪造手法,而是纯粹以巧夺天工的拳劲,生生在新做的琴面上将油漆打出光阴飞逝的炸纹,这已经是几近抱丹等佛的大功夫了……”
说到这里,杨猛不觉有些奇怪地扭头问道:“你说这琴,是在那个间谍的联络点里发现的?”
莱恩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轻舟曾对自己说过,如果师傅他们觉着有什么问题,可以带他们去那家乐器店里再看看,“那家乐器店的规模不大,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店主和方柔正在幕天席地……”
杨猛摸了摸斑斓古朴的琴面,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见猎心喜的笑容,“回来歇了这么多天,也该走动走动了,店主既然能被轻舟偷袭至死,想来便不会是这手功夫的主人,像这种大隐于市的真正高人,我既然遇到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见上一见……”
莱恩看着杨猛随意地站起,便已露出难以言喻的气度,心中忽然灵犀一动,猛地跪在了地上,“师傅,我虽然是英国人,可对汉人乃至清廷如今的处境,都一直是报以同情和支持的态度,希望师傅能够传给我更厉害的功夫,我愿意用余生,将中国人的侠义精神,在整个世界都传播开来……”
杨猛有些愕然,随后从莱恩捧起的人头上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传给你的,便是形意拳的真功夫,你若觉得马形练得差不多了,便先跟你师娘学一学太极拳的功夫,一来能沉淀你现在的浮躁,二来则有利于修身养性……你要你静下心,将来未必就不能做到这手巧夺光阴的功夫,至于这颗人头,你却是拿错了地方……到了我这个地步,也无需什么投名状,看人只需看一眼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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