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紧紧握着唯一的武器,因紧张,掌心冒汗,让缠满了紫荆条的短剑把手,变得有些滑腻。
耳中是对方好似破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息,腹部更是被血水染成了红布。即使被人开了膛,这名身体素质极好的护卫,依然保持着强烈斗志。
微微避开对方那有些慑人的圆睁眼珠,瑞克双脚蹬地,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下,一下撞了过来。
瑞克知道,如果等对方攻击,自己连一点活路都没有,只能拼一拼运气了。
高大男子很佩服眼前这名青年,至少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是不敢这样面对一名负伤的二级战士学徒的。
但这种感情,也只是一闪而过,望着对方庄稼把式一样的笨拙动作,高大男子手腕一转,携刀带着力量与技巧,格挡开对方的短剑,同时刀锋好似一条毒蛇,刺向了对方胸口。
即使重伤,一名二级学徒,也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
但他毕竟已是重伤了,瑞克利用身体优势,微微侧了下身子,左手突然扬出一片黄沙,右手带着身体动能,短剑狠狠刺进了对方捂住的那个伤口中。
“啊!!卑鄙!!”高大男子只觉眼前一片黄沙闪过,然后眼睛剧痛,本能闭上眼睛,接着受伤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痉挛和凉意。
瑞克只觉自己握短剑的右手,突然进入了一个滑腻温暖的地方,来不及细想,瑞克用力握住一个感觉中最坚硬的东西,使劲往外一扯,带着身体,踉跄着滚到一边。
高大男子的惨嚎声,并未持续多久,因瑞克阻挡他的这点时间中,后面至少三名骑着马兽的蒙面盗匪,已来到了他身后。三把锋锐短斧,几乎同时镶入了他的身体。
高大男子的死不瞑目,和边陲军中队长的夸奖声,让瑞克缓缓恢复过来。
cháo涌似得疲惫和痛苦,也几乎是同时找上了瑞克。
透支体力,杀死一名侍从后,接着同样几乎干掉了一名重伤的二级学徒战士。高度紧绷的jīng神一松懈,瑞克才感到了身体异样。
身体没完全避开那名二级战士学徒的攻击,左肩膀少了一块皮肉,正流着血水,被炙热的风浪一吹,疼得瑞克直抽凉气。
那种亢奋的感觉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无限干渴和饥饿袭来。
................
低矮的黑砂石建筑群,好似一片污渍,点缀在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漠上。
几棵枯死的老胡杨,干巴巴的矗立在风沙中。
阵阵沉重的手镣声,由远及近,缓缓露出了一片脏兮油污的预备役军服。
瑞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砂砾中,身体很疲惫,双腿更是灌了铅一样沉。但他此时的心情,却格外开心。
比起旁边依然戴着手镣,被严密监视的同伴们,瑞克算是比较轻松了。
手镣很沉,而且上面沾满了暗红sè的干涸血迹,加上打造时的偷工减料,让戴上它的人,手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中,红肿发炎。
说是预备役,但瑞克这些人,只要没杀过人,就跟奴隶一样待遇。
但只要杀过人,一切都不同了。
手镣消失,此时瑞克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打包起来的沉重战利品,而是一小袋清冽,在沙漠中非常珍贵的东西-水!
小心翼翼的抿了口清水,那甘冽舒爽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滋润着瑞克干涸枯竭的身体。
几名正式边陲军,严密监视着这些“预备役”,只有在望向瑞克时,眼神中才会多出一丝认同感。
当然,前提是瑞克双手已沾染了无法磨灭的人命,也即投名状,才会有这种待遇。
除了瑞克,还有两人同样没戴手镣。一人是非常敌视瑞克的猴腮脸,他是特殊原因,并未杀过人。
而另一个,则是一脸憨厚,说话结巴的猴腮跟班,名叫力克。
力克是第一个杀人的预备役人员,在他不声不响,提着一颗人头找到中队长时,就连猴腮都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杀人,是一种非常简单,却又非常考验人的入伙手段。
有人有勇气,却不敢杀人。有人很卑鄙,同样不敢杀人。
瑞克之前也是不敢杀人的,甚至在拼杀时,跟预备役其余人一样,顶多就是砍伤人,却不敢真的杀死对方。
但当那个神秘声音开始出现,瑞克发现自己正不知不觉的改变着。
那个声音模模糊糊,甚至听不真切。但瑞克就是有种莫名直觉,听对方的没错。
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中,那个声音一直在灌输一些杀人无罪,杀人才能活下去的思想给瑞克。
要知道,在几个月前,瑞克还是一名计较着父母给的零花钱,是不是足够自己花销的天真青年。
能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变成杀人犯,也多亏了那个神秘声音的教唆和开导。
队伍前方,猴腮在鼓吹着自己这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手臂骨折,此时用硬木板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