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深夜,景阳宫动静真大,即便阮飞烟坐在偏远的烟荷宫也有所听闻,那边就像过年一样,宫女内监尽管已经轻声细语,可是妃嫔紧张的声音还是依稀可闻。
皇上抓住一个飞奔而出的宫女问:“玉贵人现在什么情况?”
“回皇上,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听到嬷嬷吩咐去烧多点热水,所以出来了。”说完弯了一下腰,匆匆而去。
皇上拧着眉来回踱着步,就好像他第一个孩子出生一样,见他这样,皇后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始终是皇上,因为他是皇上,总是希望膝下儿女成群,这也是人之常情,明明三宫六院之中不缺女人,偏偏就好像老天爷爱跟他作对一样,让他的孩儿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不是胎死腹中便是不能长大。
她走过去,温婉地道:“皇上劳累了一天,坐下来歇歇吧,这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急着也没用,对了,不是还许太医在里面吗?臣妾记得美顺格格也是经许太医的手顺利出生的。”
“皇后娘娘所说的许太医不是珍妃身边的人吗?”蓉妃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了后却又事不关己地站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许太医医术高明,医德又好,有他在,本宫也很放心,况且玉贵人的胎一直是他照料的,皇上也是相信太医的,对吧?”皇后虽然一直提着许太医的名字,却对自己身边的钱太医只字不提。
皇上点点头:“你们都少说两句,朕现在心很乱,很怕有什么事。”背着手走了几步,又在皇后面前停了下来:“朕记得珍妃生美顺的时候也是这样,当她在朕怀里晕过去时朕以为永远失去她了,这种感觉,朕不要第二次。”说完像小孩一样直勾勾地看着皇后,像要得到她的安慰一样。
身为女人,怎么会收不到他发出来的信号?皇后温婉地道:“本宫还记得珍妃将十一阿哥求皇上给臣妾,珍妃可谓真是难得啊。珍妃那时胎才六个月也能平安无事,如今玉贵人的胎已经足月,皇上您就耐心等等吧。”
皇上心里明白,唉,也只能这样了,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爬也没用,好歹自己是一国之君,如果自己都乱了,下面的人看了会怎么样?
他收起心神,忽然又想起日前还见两位太医一起替玉贵人把平安脉,今日这么大的事,怎么只有许明傅一位太医做主?他又问:“钱太医不是一向也有顾料玉贵人的吗?怎么不见他?”
“回皇上,钱太医昨日吃坏了肚子,如今还在卧床,怕是来不了了。”皇后回道。
“真巧啊,怎么许太医就没吃坏肚子?皇上你说是不是?”蓉妃又在一旁柔声道。
总是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说着一些不合时宜的话,皇后与皇上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她的话也让一直就有疑问的皇后更加郁闷,她见皇上没说话,她也不便再说什么而已。
傍晚时分玉贵人肚子作动的时候自己就派人到太医院去请钱太医,去到太医院才知钱太医因为吃错了东西而一直拉肚子,虽然也有吃药治疗,但这种事怎么能说好就好呢。也罢,许太医也是一样的,许太医在太医院也是得高望重,这么一想,她也没细想便匆匆来到景阳宫,如今被蓉妃这么一说,似乎钱太医这肚子也有问题了。
正想着,许太医却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皇上一见连忙摆手:“什么事,快说!”
君臣之礼也免了,许太医直接道:“贵人主子两度晕了过去,皇上,微臣出来就是向皇上问个明白,如果真有什么事,是保大人,还是小孩。”
皇上一时不知道选择哪个,一犹疑,皇后已经在催:“皇上,您快决定啊,大人,还是小孩?”
皇上知道要决定,可是一个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妾,一个是未出生的孩子,怎么选?
“皇上。”蓉妃也喊。
情况危急已容不得他细想,脱口而出的竟是:“孩子。”
许明傅得到指示后又匆匆跑了回去。
皇后与蓉妃听了后,一个心中一揪,另一个却嘴角含笑,像是偷吃了油的老鼠一样,原来一个贵人在皇上心中还不如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来得重要,这个消息在敌方听来不是应该值得一笑吗?
而里面确实乱作一团,皇上来回踱了几步后问吴书全:“国师怎么还没到?”
“皇上,国师今晚不在宫中,从国师府到宫中要一定的时间,皇上请耐心再等等。”吴书全哈着腰到。
正说着,国师就来了,行过君臣之礼后,他便伸出右手闭目算起来,随即伸手往背上一捞,木剑在手,往天边一指,又将木剑收回来,只见他眼睛一开,便道:“皇上,大事不妙,请皇上下旨。”
“国师请说,下的又是什么旨?”
“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中,有皇后在玉贵人身边定能保平安。”国师道。
皇后听闻脸色一变:“本宫虽是女人,可是生孩子这事本宫从来没试过,国师又何出此言?”
她不是不相信国师所说,只是自己真的没生过一男半女,更何况许太医都说玉贵人晕倒了两次,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