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坐上了皇后的宝座,拥有的也没有阮飞烟多。
他不是不知道独宠意味着什么,他多么希望可以独宠她一人,告诉她,天下是朕的,但朕——却是你的。
不过他不能,独宠,意味着危险。宫中女子居多,而女子小心眼他可是从历朝帝王的后宫中看透的,如果不想那个你爱的人有性命之忧,便万万不能独宠。他爱她,所以,他要她好好的,安全的,健康的活着。他能给的全都给她,权力,金钱,荣耀,这些,只希望她能活得更舒心。
其它的,他希望彼此心中有数就好。
在回去的路上,他在想,君王也并不好做,虽可发号司令,但也要群臣点头才可行,他不是一意孤行的主,他深知自己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牵涉到黎民百姓的民生事宜,故此,对于这些奏折,他从来就不敢大意。
渐渐地,日落西山,一天又过去了,吴书全领着敬事房的太监进来,好声地说:“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上看也没看那些牌子一眼,只道:“今晚,去皇后那走走。”能与珍贵妃抗衡的只有皇后,皇后心不安,六宫也不会安。
“是。”吴书全退了下去。
掌灯时分,皇上摆驾昭阳殿。皇后早就得到消息皇上会过来,所以早早盛装准备着,一听见皇上驾到,连忙从里面迎出来,满脸欢喜地道:“皇上!”
“昨晚十五,朕在珍贵妃那里替她过生日。”皇上边走进去边说,随众都侍立在门口,恭候着。
皇后紧跟上去:“珍贵妃生日,皇上去妹妹那里庆祝也是应该的。”
皇上坐下来:“你不怪朕就好。”
皇后脸色一变:“臣妾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皇上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皇后一慌,随即将慌张的神色收敛,定了定心神后她恭敬地道:“是不敢怪皇上,更是不会。”说完抬起头,温婉大方地直视他:“皇上想必用完膳还要回去批奏折,臣妾便命人上菜吧。”
“也罢,今晚朕就留在昭阳殿吧。”皇后本也只是以退为进,如此良辰美景,如果皇上真回去看奏折,那么真是大杀风景了,听见皇上这么说她才喜形于色地道:“皇上白天辛苦,用完膳后臣妾去命人泡着姜水,皇上用过姜水去了累气,自是精神爽利。”
到底,她是爱皇上的,才如此诚惶诚恐,又如此急不及待。皇上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歉意,长相父母定,谁也作不了主,但性格却是由己,如此大方得体,又顾及皇家面子,已属难得,女人多少都有点小性子,她却一直收敛着自己的脾性,没有仗着娘家势力或夫君的势力任意妄为,更是难得。说透了,她也不是不好,只是她对他的好,他觉得压力,因为不爱,所以才内疚。
她是他亲自册封的皇后,可是,那时还没有阮飞烟。
如果他知道有阮飞烟,会不会就另外立后了?
或者吧。但皇后势力不可忽视,朝中大臣有一半是她父亲的党羽,要另立后,想想好了。莫说阮飞烟的父亲官职不够,就算够,按现在这个局面,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阮飞烟!!
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响起几遍,令他瞬间感到吃龙肉都没滋味,遂放下筷子。
皇后见他放下筷子,随即也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他:“皇上?”
“朕突然觉得没胃口,对了,酸梅汤呢?”
皇后连忙对身边的宫女道:“去把皇上的酸梅汤端上来。”只要皇上过来,皇后定必为他备着酸梅汤,不是他爱喝,而是实在食不下咽啊。不拿点酸梅汤开胃,怎么把眼前的饭菜咽下去?
用过晚膳,皇后又陪皇上坐了一会,皇上想起什么似的道:“听说储秀宫的玉贵人怀有身宫?皇后你是六宫之主,要多去探望才是。”
皇后福一福:“是,臣妾定将玉贵人的龙胎当是自己的孩儿一样照料。”
皇上道:“如此,朕便放心了。”
吴书全陪着皇上下去泡姜汤浴。
皇后脸上的笑容渐退,戴着护甲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暗忖:阮飞烟这个贱人倒也急不及待地邀功了。事已成实,大势已去,也只好等待机会了。
愣了半晌,皇后也由一名宫女扶着下去洗浴去了。
今晚的昭阳殿红烛高烧,宫门外的红灯笼高挂,晚风微吹,殿内一片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