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里一如以往般冷清,除了早上那一阵子请安之后便会一直寂静下去,十一阿哥还小,虽由皇后抚养,但并不住在皇后宫殿,白天可以在午后过来一趟,但晚上就必须回到阿哥所。
皇上又不常来,宫中并没几个是跟皇后亲近的,除了新晋答应富察氏之外,晓月被她亲赐毒酒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午后时分踏入昭华殿。
福察氏是皇后亲信的女儿,她爹将她送进宫里就是为了日后能助皇后一臂之力。今日午睡过后她又来给皇后请安,皇后请她入去,一见她,便微笑道:“这般与本宫走得近,你就不怕么?”
福察氏仰起脸天真地问:“敢问娘娘,臣妾应该惧怕什么?”
“本宫并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后。”皇后微笑着,温和的看着她,年轻的容貌,故作淡定的举止,得体的衣着,多像当年自己入宫的时候,那么一脸的朝天。她看着富察氏一时失了神。过了半晌她道:“皇上还没召幸你吧?”
听见皇后这么问,富察氏脸居然一红,她垂首道:“还没有。”
“耐心等等吧,皇上喜欢耐心温柔的人。”皇后安慰她。也是,入宫到现在,据说被留了牌子的秀女都陆续被皇上宠幸过,如今富察氏的关系与皇后又是如此密切,按理说皇上应该有留意到才是,可是,她毕竟不是珍贵妃那一边的人,说到底,是她拖累了她。思及此,皇后悠悠叹了一口气,不敢表现出‘恨’的心情,只吩咐下去:“去把本宫那对金镯子取出来。”
皇后的近身拿出那对纹着凤凰的金镯子出来,皇后接过,微笑着伸手抚了抚上面的纹理,然后像下定决心一样重新递回宫女手中:“赏富察氏。”
富察月吟一听连忙跪下:“臣妾无德无能,不能受皇后这么大的礼。”
“倒是分生了,在你入宫前你阿玛是怎么跟你说的?”皇后问。
“回皇后娘娘,阿玛说,要尽一切能力协助皇后,方能保朝中与后宫太平。”富察月吟跪在地上道。
皇后点点头,满意地道:“那便是了,如今本宫只是赏你一对金镯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慌什么?”
“臣妾——,臣妾——。”
“先起来吧。”
富察月吟犹豫了一下,最总还是站了起来。皇后又道:“本宫膝下虽然有了十一阿哥,可是能做十一阿哥的额娘还是珍贵妃在旁边出的主意,如此说来还得感谢珍贵妃。”这些事都是富察氏没入宫之前就已经发生的,她当然不知道。
皇后也有皇后的难处,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珍贵妃却是,就连内务府都要看她的脸色做人,就数上个月好了,凤美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珍贵妃,内务府就仗着皇上并不宠爱凤美人,克扣她宫里的月银,说起来,这还是小事。所以,树大好遮阴,这句话是绝对没有错的。
能找到一个可靠的主,是那些刚进宫的答应贵人做梦都想要的。她们虽然一心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可是这皇上虽多情,可这多情也有轻重之分,众所周知皇上现在专宠珍贵妃,又有谁能奢望再到皇上万分之一的宠幸呢?所以稍稍聪明一点的都宁愿却靠拢珍贵妃,好在她身边待久了,也能沾惹几分她的福气。可是她的身边也不是那么容易待的。
娴妃便是其中一个,也是在阮飞烟身边待得最久的,能这样,是因为人家共过富贵与患难,更知进退。但要那些不经人事的官家大臣能否有如此大体,便不得而知了。思及此,皇后紧锁的眉心才稍稍松了几分,她回过神来,摆摆手:“你便收下吧,只要日后是真心待本宫的,这些身外物又算得了什么?”
富察月吟收下道谢。
皇后见她马上戴在手上,立刻舒心不少的样子,笑着道:“对了,你今天到来可是有事?”
富察氏正式道:“皇后娘娘不提起臣妾还真差点忘了,臣妾今日到来确实有事。”
见她神情严谨,皇后也摆正了坐姿,道:“说来听听。”
“就前天,丽贵嫔在御花园当着珍贵妃自毁长发一事,皇后可有所闻?”富察氏小心翼翼地问。
皇后听闻一脸惊讶,看样子,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她问:“有这样的事?”
富察氏肯定地点头:“当时玉贵人与盈贵人也在旁,此事已经传了开去,只怕一时还没传来皇后这里罢了。”
皇后听后精神一振,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今天便没看到丽贵嫔到昭阳殿请安,原来病了是这么一回事。”
“听那些太监宫女说,当时可精彩了,丽贵嫔在珍贵妃的提点之下命人拿来烛火,瞬间在观心亭当着众人的面点燃长发,吓得两位小主脸色都变了,其中玉贵人回宫之后便病了,娘后娘娘,您说,如今玉贵人可是新宠,如果被皇上知道珍贵妃逼着怀有龙种的丽贵嫔自毁长发,以及玉贵人惊吓过度而病倒,你说皇上——”
皇后本来耐心地听着她说,此刻忍不住插嘴:“皇上听了一定会龙颜大怒,可是现在宫中一切都由珍贵妃打点,本宫这个中宫却形同虚设,或许,是时候告诉她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