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等她死呢,她又怎么可能让她们有机可乘?师父也太大意了,这两句话,完全可以托大师兄传进来。
雪梅见她已躺下,正待炊熄烛火,阮飞烟制止道:“留着它吧,今日做了个恶梦,现在心还没定下来。”
“小姐不怕,你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安心等待阿哥出生就好。”
阮飞烟笑起来:“是阿哥还是格格都不知道呢,别让人听了去让人白白笑话。”
雪梅也笑:“小姐喜欢阿哥还是格格?”
阮飞烟闭着目轻轻地道:“在宫中,无一不想生个阿哥,好母凭子贵,我倒希望是个格格,无争宠地高高兴兴活一辈子也算是福气。到底皇上喜欢阿哥,但纵然是个男孩,也要看这个孩子合不合皇上的眼缘。倒不如格格,看着她成长,与她做伴,为她做榜样,女孩,只要是深得皇上喜爱,又得母亲疼爱,便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雪梅听完点点头:“格格也好,俏皮可爱,长得像小姐一样漂亮就最好了。”
阮飞烟忍不住轻笑:“油嘴滑舌的,也不怕嚼到舌头。”
雪梅吐了一下舌头:“全部人就数我不会逗小姐开心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已是天大亮,因皇上有旨,阮飞烟有孕期间不必早起向皇后请安,倒也省了一桩琐事,也可以不看某些人的嘴脸,适宜安心养胎。
洗漱完毕,换好衣裙,梳好头由凌香扶着走出门,门外清明一片,宫女内监各人忙着一些琐事,门前的那些半人高的大缸已经搬走,重新种上玫瑰,茉莉,那些摇摇欲坠的花苞看着倒也讨人欢喜,这里的空气经过一夜的洗涤后也清新了不少,屋内那股霉气也不怎么察觉得到了,看着这些景物,发觉活着也并不是那么差,刚刚对着铜镜梳妆时,整个人像复活一样,真神奇。
心情绝对影响容貌,现在心中唯一牵挂的只有娴妃,得赶快想个办法让皇上下旨,将娴妃从冷宫中释放出来。
正沉思着,凌香道:“皇上派人来说下朝后便来看娘娘,奴婢看时辰差不多了,娘娘可要先用膳?”
“等皇上来了再说吧。”扶着凌香的手顺着阶梯往下走,边走边问:“外头有什么情况吗?”
“回娘娘,暂时还没有。”
阮飞烟嗯了一声:“也没有规矩规定主子不能与宫女内监同乐,她们也奈本宫不何,想是事情不大,所以都忍了。”
“娘娘,您这是有什么主意了?”
“本宫想让某些人自动出来送死。”忽尔又叹了一口气:“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凌香扶着她走完最后一个阶梯,才道:“月贵人怕是要提前生了,因为月份不足,宫中太医均驻守在她的梨花堂,皇后又请来道士整天整夜的作法事,祈求她平安生产。”
阮飞烟冷哼一声:“做的坏事多,还怕遭天遣啊?”过一会又道:“月贵人一生产,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怕是还没出月她的命就不保了。”
“娘娘——”凌香怕阮飞烟生起昔日主仆感情,一时心软去救晓月,连忙道:“娘娘,这是自作孽。”
阮飞烟拍拍她的手:“本宫还没有糊涂,况且本宫早就当晓月这丫头死了。”
凌香这才放下心来,陪着她在庭中散步,今天不止空气好,阳光也很好,春天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看见地上那些茉莉玫瑰矮矮的长在盘子里,有碍观想,不自觉地道:“如果有种矮几托着这些花就最好不过了。”
“这有何难,回头就叫内务府送些木制的矮几过来。”弘历的声音突然传进耳中,阮飞烟迅速转身:“皇上来了也不通传一声,好让臣妾迎接。”
“这不是很好吗?朕喜欢静静地看着你,而不是你手忙脚乱的出来接驾。”皇上含笑看着她:“嗯,气息好了不少,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可好了,昨天睡得连皇上来了都不晓道。”她娇嗲地道:“皇上是真叫内务府送矮几过来吗?”
“朕一言九鼎啊,送矮几过来又有何难的?”
她为难地道:“可惜啊,这里是露天的,只要下几场雨,那些木制的矮几就又要浪费了。”
“这有什么难的,朕听南方有一种桌子,是用石头做的,朕吩咐下去要几张就好了,平时下雨下雪都不怕,木制的就放在室内吧,爱妃喜欢花草,朕就命人多送些来。”皇上讨喜地道。
“皇上对臣妾真好!”阮飞烟由衷地道。这么一说,心中竟然像被什么东西柔柔触动着一般,随即又道:“皇上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