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耐心地等待着明天一早便由皇上传召入宫,重新复位,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或者因为腹中有了孩儿,更加尊荣——
怀着美好的愿望一些等待着,直到天黑仍不见人来传旨,正纳闷着,心想也许许明傅公事繁忙,再等等吧。
用过晚膳才没多久,正与娴妃闲话家常,仍没有避忌地拿起针线绣起花来,娴妃因为没有经验,更加不懂得叮嘱她,也就在这时,雪梅无声无色地出现在房中,娴妃倒是吓了一跳,见是当日大殿上搂着初菊与梅花两个宫女进来,阮飞烟的家生侍婢才定下心来。见她脸色不好,她急问:“是不是你们出什么事了?”
雪梅摇了摇头,阮飞烟忙把针线一扔,站起来紧张地道:“宫里出事了?”
“小姐,月贵人作小产,宫里太医全被皇上召到了梨花堂,皇上与皇后也在那里,根本没空理其它事。”
如雷轰顶,这个消息,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坏的了,她居然在这关头作小产,如果是真的小产倒也罢了,最怕这是她的诡计,又是一招让皇上顾此失彼的计谋,那么阮飞烟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伸手摸了摸微鼓的肚子,其实她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哪有说复位就复位的?皇上只得一个,她们人多势众,要牵引着皇上简直易如反掌。
腹部隐隐作痛,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
娴妃也是一怔一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多月的筹备,阮飞烟每时每刻等的都是皇上能亲自从这里接她出去,复她们的位份,让她们拥有权力与尊贵的身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被这一消息冲淡了。
两个身为冷宫中的废妃,有什么资格?人家怀有几个月的身孕,眼看瓜熟蒂落却来上演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宫中可能早就乱作一团,皇上又怎么能抽出身来管她们?
娴妃一咬唇,握着阮飞烟冰冷的手,安慰着道:“再等等,皇上不可能忘了你,再说,现在你已经不是一般的妃子了,就算母凭子贵,你也是名正言顺得多了。”
阮飞烟缓了缓,雪梅递上热茶让她喝上一口,她才稍稍觉得气没那么急促了,她冷冷地道:“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么一两天,只是每次关于我的什么事都摊上她的,心里自然地不爽而已,没事的。”转头又问雪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天晚上开始作痛,皇后与皇上都去了她那里,宫里被闹得人仰马翻,到今天早上仍没有消停,似乎十分危险。据说几度晕了过去,大家都盼着她小产而死呢。”雪梅愤愤地道。
阮飞烟连忙道:“此话万万不能说,被别人听去可就把事情闹大了,雪梅,你是我的人,现在大家处境都有目共睹,实在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错失了,知道吗?”
雪梅垂头:“知道了,小姐。”
“好了,我总算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来也没宣旨了,你先回去吧,再打探打探,看晓月到底怎么回事。”随即望了娴妃一眼:“复我们的位是早晚的事,姐姐也无须太担心。”
娴妃担忧地道:“我只怕夜长梦多,再任人鱼肉。”
阮飞烟一笑:“她如果是真的闹小产,那么她自顾不暇,能闹出什么来?倒是皇后与蓉妃二人不可不防,不过就算晓月诞下阿哥,晓月这种人也真够皇后头痛的了。利下蓉妃,估计在这关节眼上,她也不好闹出什么来,咱也好好为日后筹谋才是要事。”
“你的肚子我目前是最担心的,昔日一碗汤药便令我小产,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这话听得阮飞烟越发难过,这具身体的原主昔日不是也一碗汤药便小产么?能不任人鱼肉,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这样那些牛鬼蛇神至少会畏忌三分。怔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今晚我便和姐姐一起睡吧,怕是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娴妃不安地道:“妹妹这么说是要与我生分了。”
“怎么会?我只怕日后这种机会不多了,怎么说,出去后你我都有可能生分的一日,就算我们俩感情如昔,也要提防某些小人从中作梗,到时生不生分,已经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目光放远些,并不拘于眼前小事,是阮飞烟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今时不同往日,若日后有人存心挑拔,事实又指向种种不利两人关系的不是,那么,就算是亲姐妹都有反目成仇的一日。更何况今日是肝胆相照,日后事情发展成怎么样怕只怕有些事不是人类说了算的。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心情,有时阮飞烟自己也很讨厌。
娴妃却道:“只要一日我们仍有共同的敌人,那么一日我们便仍然是朋友。”
阮飞烟笑了笑:“何止是朋友,待孩儿出生,你是母妃呢。”
“是,还是感情至深的姐妹。”在宫中能共生死的人辽辽无几,自古以来能共富贵不能共存亡的多不胜数,难得有一个人是陪着你死了又活过来的,大家都觉得十分珍贵,所以她们都份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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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只一宿的时间,皇上便亲自下圣旨,由吴书全到冷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