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冷不妨门外一声传报:“皇上驾到!”
阮飞烟内心一颤,与雪梅四目相对,暗忖: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男人,他身高八尺,目如星斗,脸带微笑,见她想起身行礼,忙伸手去按住她的肩:“爱妃免礼。”
一袭奇香飘来,惹得阮飞烟咳了几声,这香味真浓——,原来皇上习惯用香囊。
本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却因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令她动弹不了。
“你们都下去吧。”弘历遣走阮妃身边唯一的宫女雪梅与他的随从太监后随即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低头看她,目光温柔得像要溢出水来一样:“烟儿,你让朕担心死了,皇后跟我说你醒了,我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阮飞烟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却暗想:皇后通知得真快啊!
本来这次才是与皇上第一次见面,却不知道为什么,体内有一股柔软直达心脏,原主的身体并不抗拒这温柔的注视,阮飞烟微笑一下,仰起头问:“皇上担心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听到你失足跌入荷花池,还真是把我吓坏了。下次不许这样了。”虽然是命令,却免不了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不许?”阮飞烟半掩着嘴假装吃惊地问。
“我听晓月说你是因为想摘荷花而失足跌入池中,还好当时和申路过荷花池才将你救上来,正午时分太阳那么大,你一个人跑到荷池干什么?”
又是晓月,阮飞烟好想问,那晓月有没有说拿着竹杆看似在救她,却想她溺亡于荷花池?
“我——”阮飞烟想解释什么,却想着解释已经没用了,不如实说吧:“我是想看看今夏的荷花开得怎样,花开得好,秋天的莲子才能又大又圆。”
“哦?”
“皇上不是喜欢吃臣妾帮您挑的莲子么?”一个一个,圆圆的,剥开外面绿色的皮,露出里面白色的肉,弘历最喜欢看她将莲肉用贝齿咬开,再用银针剔掉莲心,那么这个普通得不再普通的莲子便有了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见她这么说,弘历心头一紧,拥着她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以后不要这样,你昏迷的那几天,真的要了朕的命,你还没给我生下皇子,怎可以抛下我一个人而去呢?”
阮飞烟假装羞涩地一转面:“皇上不是早已有了皇子么?”
弘历在她耳边呵气:“跟你一起的皇子不是还没有么?”
“皇上您好坏啊。”虽是调戏话,脸上却已涨得通红。让人看了又怜又爱,弘历忍不住凑了过去——
“皇上——不可。”阮飞烟惊呼。
“是。”弘历自知失态:“太医说爱妃身子仍在恢复,朕却已经等不及,真没用!”
如果不是知道他后宫佳丽三千,她断然会相信他的话,被他的甜言蜜语击得溃不成军,可是现在不是单纯如白纸,视爱情如革命的阮如烟,这副娇躯的灵魂是31世纪的特种兵,甚至不知道爱情为何物。
不过,她在31世纪又真的有一个男朋友,他们有同一志愿,同一梦想,一起奋斗,希望可以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可是——
想起那个男朋友,有个影子在脑中一掠:“那天把我救起来的——”
“和申,朕最得力的左右手,文武兼备,那天他正好入宫有事要与朕相议,路过荷花池看见你的侍女惊慌失色的样子,又看见你在池中挣扎,才没顾身份跃入池中。”顿了一下,又道:“他救了爱妃性命,记他一功。”
阮飞烟却苦笑不已。
如果她此刻告诉他,推她滑入荷池,装模作样要救她的那个人便是晓月,他会不会叫晓月提头去见他?
不。
军队有训:在陌生的环境下,为求自保,最关键的是摸清楚周围身边的环境,人与事,切莫轻举妄动。
所以她将准备滑出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晚皇上留在烟荷宫,烟荷宫的名字是由阮飞烟而来的,阮飞烟喜欢荷花,而皇上喜欢莲子,正好凑成一对,故皇上赐名:烟荷宫。
皇上只是拥着她到天亮,什么都没做。半夜雷声大作,阮飞烟从梦中惊醒,她可是最怕打雷的,以前虽然是特训部队的,可以说流血流泪都不怕,但每逢遇到打雷天,她都尖叫着捂着耳朵躲起来,如果是晚上,会拥着被子坐到天亮——
啊——
又一声闷雷,阮飞烟猛地坐了起来,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漆黑中,弘历拥着她:“不怕,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颤抖的身体才稍稍稳定下来,感受到皇上身体的体温,整个人忽然不知所措起来,男女间的事——,她知道,也懂得,只是——,这个阮如烟的身体跟那个阮如烟相差很远啊,因为她觉得自己体内也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差涩,她只是轻声说:“皇上——”
“不怕。”皇上轻拍她的背,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难免令期待的人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