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病现在感觉有些不大妙。
事情倒是如同他想的那样,闹了起来,那位据说脾气暴躁的平安伯家的小伯爷,也不负他的期望的将他的两个手下揍了,借着这个由头,钱无病没道理不把事情给闹大,暗中给栾玉平知会了一声,钱无病算是给自己找场子去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场子,即使要找的话,也得有点分寸,所以才有了叮嘱自己的手下尽量别用刀子,眼下是锦衣卫占着理儿,但是真的若是将那位伯爷的府上给弄出了人命,那只怕这点理儿就没多大用处了。
所以,当手下们乒乒乓乓的将这家瓷器铺子,砸得一个满地狼藉的时候,钱无病还是有些快意的。那据说很跋扈的几个护院,也不见了人影,按理来说,这一回合,自己这边应该是大获全胜了,有了这个先例,接下来栾玉平的差事,也应该好办多了。
哪知道就在栾玉平的手下拿着封条正准备封铺子的时候,街边拐角的地方,哗啦啦的涌出来一大群人马,嗯,真的是人马,有人有马。当先骑在马上手里提着着熟铜锏的,不是那脾气暴躁的平安伯家的小伯爷是谁。
他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平安伯林如海,也是靖难时候得的爵位,传到林如海这一代,基本上就是一个富贵伯爷了,林山岳就是这林如海的次子,为人其实也不算跋扈,倒是和那徐铮有点相似,弓马娴熟,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身手也算不错,只是,这林山岳的性子有些愣,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就连他爹的话,他都敢不听,这要放在民间,没准就要被人说是缺心眼了,但是,这个圈子里,倒是不少老家伙喜欢他这性子,觉得武人就该这样,久而久之,老人们宠着他,同辈知道他这性子,也多少也会让着他一点,不给他发横的机会,这样的环境,让他愈发骄横起来。
这样的性情的主子,基本没人去惹他,下人们自然心气也跟着高了起来,栾玉平的手下和那两个倒霉锦衣卫到这铺子里来,才说了几句狠话,就被人横着丢了出去,这在林家的下人们眼里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锦衣卫怎么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打秋风打到这里来,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么?
看到自己家的铺子被砸成这个惨样,而且,几个公人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准备封铺子,林山岳眼睛一下就红了,铺子里的损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这个脸他丢不起啊!要是他今天不给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一个教训,那不用猜想,一夜之间,别说是他,就是整个平安伯府也会成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笑柄。
他一夹马腹,朝着人群就冲了过来,手里还虎虎生风,这等架势,锦衣卫们哪里还招架得住,棒槌打在人身上,不过是青紫一块,可这位这么沉重的家伙落在身上,弄不好就是筋断骨折啊!再加上,看到这位的打扮做派,也没有锦衣卫那么不长眼,敢将手里的棒槌刀鞘,往这位身上招呼啊!
人群哗啦啦的被冲出了一个缺口,林山岳身后的带来的人,也顺势从这个缺口里涌了进来,站在林山岳的身后,和锦衣卫的人对峙起来。
“我看哪一个敢封我家的铺子!”林山岳一锏打飞拦在他面前的一根棒槌,对着门口拿着封条不知所措的几个公人吼道。
他身后的人,闻言朝着那几个人过去了几个,那几个公人,吓得立刻缩回了锦衣卫的人群里,这个时候,招子不亮,挨打了也是白打。
林山岳跳下马来,直接当周围虎视眈眈的锦衣卫如无物,就这么施施然走进自家的铺子里,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掌柜,急忙跟了过去。
“少爷,少爷,这帮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就砸了咱家的铺子,得亏少爷你来了,要不然,老奴就要被他们带走了!”掌柜的哭丧着脸,嗫嚅道。
“哼,再给他们几个胆子!”林山岳哼了一声,手中的熟铜锏往地下一杵,拉过一张凳子,就这么坐在铺子的大门口。
“是哪个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铺子,有胆子的,走出来让小爷瞧瞧!”
明明看见了站在前面穿着百户服色的钱无病,林山岳却如此大剌剌的如同不见,钱无病就算是再沉得住气,这个时候,也躲不开了。
他提着手中的绣春刀,走了出来,大声喝道:“是我!”
“抗税不交,殴打官差,这铺子别说要砸,今日肯定是要封的!”
林山岳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多大的锦衣卫,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你是傻子么?”他很奇怪的看着钱无病:“我家的铺子,要交什么税,至于殴打官差什么的,我没看见,你也别和我说这个,我就看见你砸了我家铺子,打了我的人呢,你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钱无病直直的看着他,不说话,手指却是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刀鞘。
他知道自己这次来,肯定会遇见不讲理的,他也没打算和对方讲理,不过,眼下看来,对方没打算和他讲理,似乎也有不和他讲理的本钱。
抛开对方的家世背景不谈,就是对方刚刚跃马进来,龙行虎步的走到铺子里,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