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这一阵沉吟,太后又从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变回成了权倾六宫的太后,“这事情,哪怕是我儿再纯良,我这个做母后的,也不得不为他造一些杀戮了!”
李凤儿看了看慕四娘,在她心里,还真的没什么计划,和太后刚刚说这么多,坚持这么多,不过是慕四娘一句话将她点清楚而来,接下来怎么做,只怕这主心骨,还是在慕四娘手上。讀蕶蕶尐說網
“是兴献王的那小崽子做的么?”哪怕是一向在人前端庄的太后,此刻也吐出了脏字,这话一出,原本慕四娘和李凤儿之间,还有的那一点小秘密,顿时就被揭穿了。
“原来,四娘你早就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了!”她扫了四娘一眼,有些不忿的说道。
“早告诉过你,已经着手在查了!”慕四娘不动声色,仿佛没有看见李凤儿的神色一样,对着太后说道:“不清楚,两件事情肯定有关联的,不过此刻当务之急是让陛下的病好起来,至于那人,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太后尽管放心,只要他露出了马脚,太后随时能够将他拿下!”
“露出马脚,哼!”太后冷笑了一声,“难道我天家拿人,还需要证据么,说他是,那他就是了,既然凤儿信不过别人,这事情,你着手去办,就算不是他,陛下这病重的日子里,他身为朱家的子孙,不为江山社稷,不为君父祈福,反而在京里头上蹿下跳,那也不算冤枉了他!”
慕四娘不动,亦不允。
“哦,差点忘记了,只怕哀家的懿旨,还拿不下他!”她转过头:“敬妃,你替陛下起一道圣旨吧,就拿祖宗家法说事,未奉诏进京,着锦衣卫缉拿,至于怎么处置他,等陛下醒过来再说,小慕千户,陛下这样子,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醒过来!”
“七到十日吧,或许更短,刚刚开始艰难些,人的身子如同磨盘,刚刚时候疏通调理,就好像推动磨盘,艰涩无比,但是一旦推动了起来,那就通畅而且不花什么功夫了!”
“成,你办差归办差,这每日给陛下……这叫什么?”
“疏通气脉!”李凤儿补充道。
“疏通气脉可不能耽误,敬妃,哀家依你封锁消息,这派些人手护卫小慕千户,应该没事情吧!”
“这个无妨的!”李凤儿笑了笑:“为了陛下的身子,我也希望四娘平平安安,谁若是敢伤了四娘,那就是伤了陛下,必须死罪!”
慕四娘微微点头,虽然她不认为去拿人有人会伤得了自己,但是,自己眼下身上系着天子的安危,这太后看的紧点,似乎也可以理解,其实,她更愿意自己单身一人,在她想来,若是自己单身一人,没准能够将那个自己都有些忌惮的高手给引出来,只要自己当时不死,这人只怕天下,就没什么可以容身之处了。
“如此甚好!”太后笑了:“小慕千户,哀家给你四个,不,给你八个府军前卫的人,知道你们锦衣卫和西厂不大合得来,府军前卫的人,应该没事情,你办完差早点回来!”
……
郝仁懒洋洋的靠在茶铺的柱子上,听着几个茶客在那里高声的说笑,眼光却不时瞟向街道的那一边,在他的身上,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锦衣卫装束,似乎刚刚被汗水打湿了,此刻又被身上的热气烤干,一层白花花的盐碱,看的实在令人碍眼。
距离他两尺,就足够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汗臭味了,若不是他身上的官衣,还有腰间那把锈得鬼知道有多久没出鞘的绣春刀,只怕这茶铺的茶博士,早就将他赶得远远的了,站在门口,又不喝茶,还不知道吓走了多少茶客,真是一个瘟神。
“军爷,军爷,对面有人打架!”对面似乎有了什么争执,茶博士眼睛一亮,冲着郝仁而来,这瘟神一走,这茶客们就敢进来了吧!
“不关我的事,我没当值!”郝仁懒洋洋的回答道:“怎么,借你这地方歇歇脚,你很不满意?”
“不敢,不敢!”茶博士心里狠狠的咒骂着,脸上却是一脸的笑着走开,该死的,这今日下午的买卖,算是泡汤了,若不是有这几个熟客,只怕铺子里要赶得出鬼来了,这瘟神,究竟什么时候离开啊!
就在他以为这一下午都会赖着不走的穷锦衣卫,在他咒骂声还没停的时候,那一直懒洋洋靠在哪里的瘟神,却是陡然站直了身子,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茶博士伸头一看,只见街道那边,赫然走过来一队人马,心里恍然大悟,这是这家伙的上司来了吧,嗯,自己要不要给这家伙上点眼药,在他面前给他说几句小话。
“头儿,您回了!”
郝仁刚刚迎了上去,陡然身子一僵,头儿身边的那几个生面孔,有人用眼光锁定了他,有的手,更是已经伸向了腰间,他大为骇然,这是个什么节奏?
“我的人,没事!”慕四娘摆摆手,看了看郝仁身后一眼:“进去说话!”
“头儿,这几位,不是咱们兄弟吧!”郝仁看了看自家头儿身后那几人一眼,头儿进来,自顾自的坐了一桌,那几个,却是另外坐了两桌,隐隐有拱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