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浩,那位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来的朝鲜将军,此刻一脸的垂头丧气的跟在光州知事的身后,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脸赔笑的对着那个不知道从哪个林子来的鸟,心里头的憋屈,那真是不用说了。
他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这个家伙不仅仅身上那套大明的军服,样式十分可疑,就是这个家伙本人,来历也十分可疑。看着两人用拗口的大明话交谈着,他都恨不得跳起来,扯着嗓子吆喝一句:大人,这货听得懂咱们朝鲜话啊!
但是,他不敢!
吃了败仗,已经就吃了知事的一顿臭骂了,这个时候,强自出头,没准连进去跟着的资格都没了。进去不成,他还怎么说动这些大明的武士首领,为他收拾眼前的这一番乱摊子?
“你等着!”门口留下一人看着他们,另外一人进去通报,这些桀骜的家伙,丝毫没有因为来的人是这光州的文武最高官员,就多给了他们几分面子。
好不容易被领了进去,总算对方还没有完全失却了礼数,在等待对方的头领来的是时候,居然还有清茶伺候。
这可是好东西!崔元浩贪婪的喝着手中的热茶,他府上也有不少大明来的茶叶,只不过,似乎没有这里的正宗。
等了好久,那位他们期待见到的大人物,才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满脸通红,一嘴的酒气,这两人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这位大人物刚刚是在做什么了。
“卢百户!”两人站了起来,人家有这个资格在他们面前不讲究礼数,他们可不能,尤其是眼下,还是他们求助对方来的。
“你们也是来送我的么!”一身锦衣卫百户装束的卢卡,打着酒嗝哈哈笑道:“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了!”
嘴上说的不好意思,这心里头,他可是好意思的很,这等日子,他以前哪里敢想啊,但是,身上有了这套官服,这不敢想的日子,就成了现实了。这换做以前,就算他来朝鲜,也就大着胆子,在这朝鲜抢点鱼干什么的,还深怕对方的兵马将他那点可怜的人手包了饺子,眼下,这光州的文武官员首领,却是客客气气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那个得意,正是无法言语了。不说在自己家乡,这就说在大明,统治着一样一大片土地的统治者,那至少也是大领主级别了的吧!
“卢百户要走?去哪里?”知事和崔元浩,两人都是心里一动:“卢百户要率军征讨海盗么,光州府上下,愿为卢百户竭尽所能!”
“你们说什么啊!?”卢卡眉头一皱:“什么海盗,海盗不是你们派兵马去驱赶了么,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代劳?”
“啊!”这下他对面的两人,登时就急了,怎么不是去征讨海盗呢,这海盗都快打上门了,你居然要走人,咱们光州平时待你们也不薄吧,不带这么不仗义的。
“啊什么啊!”卢卡瞪了他们两一眼,要不说人的脾气都是惯出来的呢,明明知道这是朝鲜国的高官,他眼下一瞪一个,却丝毫不含糊:“咱们大姐头召唤,我还继续呆在这里吗?放心,我的人不全带走,还留着人看家呢!”
放心,这叫我们怎么放心!崔元浩和身边的这知事,真是欲哭无泪,这个时候,崔元浩再也顾不得知事的怒火了,主动跳了出来:“卢百户,不知道您口中说的这位大姐头,是哪位阁下,眼下光州城危急,若是卢百户就这么离开,海盗破城,只怕卢百户留在城里的兄弟,也不大安全,您说对吧!”
他犹豫了一下,“这稍稍耽误那么几日,不会太要紧吧!”
“扯淡!”这下卢卡真的怒了,而不是刚刚那样作态的瞪了他们一下:“什么叫军令如山知道不,你也是带兵的,用的着我给你解释吗,我说的大姐头,自然是咱们的千户大人了,千户大人下了死命令,这半月内一定要赶到扶桑长崎,你是想让我延误军令掉了脑袋吗?”
寡妇死儿子,真的没指望了!崔元浩的心沉了下去,至于酬劳什么的,此刻说再多都没用了,钱财再多,也得有性命来享受么!
“卢百户这是要出海?”倒是那知事听出了点头绪,“去扶桑!?”
卢卡点点头,有些不满的看着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打海盗没什么,就当是练兵了,但是居然让自己延误军令,那就做梦去吧!
“若是我能七日之内,将卢百户送到扶桑呢?”那知事满怀希望的看着卢卡:“釜山府的知事,倒是和我有些渊源,现在就派人请他为卢百户备好快船给养的话,从釜山到扶桑,也就两三个时辰的事情,一点都不耽误卢百户的正事!”
“这样啊!”卢卡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下巴:“你们也知道你们这不是正事啊!”
“卢百户,光州府不会让百户的兵马白白出兵的,每位出战的大明勇士,一律纹银二十两,军官加倍!”
“这样啊!”卢卡继续摸着自己的下巴,却是不怎么心动的样子。
崔元浩这种神情看得多了,知道这是对方在讨要自己的好处呢,当下心一横,开口说道:“对于卢百户,我们也有一番心意献上,除了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