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和雁九带着部分锦衣卫离开了侯府,但是,侯府里的其他锦衣卫包括围着钱府的从京中各千户所调来的锦衣卫们,可都没离开,这是钱无病直接下的命令,在没有弄清楚寿宁侯府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事情之前,这侯府里的所有的人,都得在锦衣卫的视线之下。
这事情,对钱无病来说,是必须做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单单调集人手将寿宁侯府围了这事情,在锦衣卫中,是个什么意义。
上一次锦衣卫这么扬眉吐气,那还是在查办刘瑾的时候,那时候,锦衣卫走街串巷,缉拿刘瑾的余党,几乎所有的锦衣卫,都以为锦衣卫重新威风的日子来到了,被刘瑾和东厂这帮阉货打压了这么久,要说锦衣卫的人,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倒了一个东厂,起来了一个西厂,垮台了一个刘瑾,重新爬起来一个张永,锦衣卫威风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至少,在京里头威风的日子,看起来是没多大指望了。加上莫斌死后,锦衣卫一直没有指挥使,偌大的衙门,几个分掌实权的同知,佥事,各自管着自己的一趟,看起来更是有一盘散沙的样子了。这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这个时候,钱无病突然有这么一个举动,召集各千户的人手,将寿宁侯府给围了,大摇大摆的进去搜捕钦犯,这是多凝聚人心的一件事情。
钱无病无意之中,在众多的普通锦衣卫心里,着实刷了一把威望。至少,在这些普通的锦衣卫眼里看来,这位指挥佥事大人,还是有担当,有决断的,比起其他那几个天天在镇抚司衙门里混日子的大人们,要强硬得多,而这个时候,正是他们缺少一个强硬的首领的时候。
当然,上千锦衣卫,光天化日之下将一个侯爷的府邸给围了,而且还进去抓人,这事情,在京城里头,怎么都不算是小事情了,这么大的阵仗,还动了刀兵,这京中掌兵的大佬们,哪一个不会派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京师首善之地,小的乱子都不能出,更别说这些动刀兵的事情了。
他们派出去的人,自然是被锦衣卫全部拦了回去,他们得到的信息,这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钱无病干的好事情,而这位指挥佥事大人,此刻正在在陛下的身边!
“看见没,看见么!”消息四散开来,作为京中消息最灵通的一撮人,在四海楼里已经无所事事的混了半个多月的那些勋贵子弟,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开来了。
“这才是武人本色,那个寿宁侯,还有建昌伯,他们两兄弟,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整日里养着一帮闲汉欺压百姓,那算什么事情,这么有能耐,你去杀鞑子,杀倭寇了!”
有人在赞叹,也有人在幸灾乐祸,更有人心驰神往,这位钱大人,果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杀伐果断之极,这寿宁侯有太后护着,他说将人家屋子围了就围了,说从他府里抓人,就小鸡仔一样从府里将人拎走,这以后跟着他干,只怕畅快淋漓的时候,多着呢!
唯独王钰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知道内情的,至少,到目前位置,他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家里,在钱无病办的这事情,可没出多少力,眼下钱无病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朝中攻讦他的人,必定不少,也许,这个时候,是该给各家的老头子通通气了,这个时候,该他们出力了,将这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也没白枉得了这两成的份子。
少年们兴奋的在叽叽喳喳,他咳嗽一声:“诸位兄弟,你们过来,听我说……”
豹房外面所有的动静,钱无病都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怎么样,他也能估计的得个七七八八,请朱厚照将寿宁侯调开,也是为了妥善起见,若是寿宁侯在家里,那些侯府的家将护卫,有主子撑腰,事情肯定就会复杂得多,孩子没到手,没拿到寿宁侯主谋的确切证据,他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武吧!要不然,太后的反弹,他这小身板,只怕也吃不消。
这个时候,他正陪着李凤儿,心里有些焦急的等待着消息送回来。而朱厚照,则是将厚厚一叠弹劾张鹤龄的折子,丢在张鹤龄的面前,心不在焉的听着张鹤龄一条一条的为自己辩驳,反正张鹤龄的德行,每个月总会有几个弹劾他的奏折,朱厚照以前是不想过问,这想要过问了,手中可不乏质问对方的东西。
“娘娘,娘娘!”看着钱宁笨手笨脚的抱着的襁褓,李凤儿伸出的手指都颤动起来。
“这就是我那孩儿吧!”她仿佛有些害怕孩子重新会不见一样,结果襁褓,紧紧的抱在怀里,而一路上还在啼哭的婴儿,这个时候,仿佛也心有灵犀的一样,止住了哭声,在李凤儿的怀里睁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的母亲。
钱无病朝着钱宁看了一样,钱宁走过来,轻轻分开襁褓的一角,将婴儿胳膊上的红点指着钱无病看:“这是雁百户昨夜取血留下的痕迹!”
钱无病正待给李凤儿确定,李凤儿却是喃喃开口自语道:“不用说,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我感觉得到,他也知道,你看,他都不哭了,多乖的孩子啊!”
钱无病微笑的看着重逢的两母子,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