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白搭。
“恭喜杨大人,贺喜杨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他头都不用抬,就知道说这话的是谁,在这监牢里出入自如,还将谄媚的话语说的这么顺溜的,除了那个大板牙的黄百户,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有什么恭喜的!”他用力写完最后那一笔,揉了揉手腕,将写满字的宣纸拿了起来,轻轻的吹了吹,纸上笔意森然,银钩铁画,颇是让他满意。
“当然是恭喜杨大人蒙陛下恩旨,特许戴罪立功,即日起为朝廷钦办威武大学堂教头,为朝廷训练军校啊!”
黄百户黑红的脸上泛着油光,更是衬托得他那笑容有些猥琐。
杨一清的身形,一下就僵住了,就在黄百户怀疑杨一清是不是欢喜得有些晕厥的时候,杨一清费力的扭过脑袋,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你刚刚说,陛下下了恩旨,准许我戴罪立功?”
黄百户点点头,紧张的看着这位,生怕他有什么变故,在这监牢里,捱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得知自己自由了的时候发疯的人,他还真见过几位,看到杨一清这样子,他不担心才怪。
杨一清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将手上的纸放回桌上,但是,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是他怎么都控制不了的。恩旨,恩旨,李东阳费了多大的心血,才能从陛下那里请来这一道恩旨,其中的过程,他不了解,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会很轻松很顺利了!或许,在陛下哪里请得这一份恩旨,李东阳可以编出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只要刘瑾还在司礼监的掌印位置上,只要他还在陛下的身边,李东阳就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他是如何说法刘瑾那厮放过自己的?
杨一清带着这样的疑惑,走出了他这座足足呆了两年有余的监牢,踏上台阶的那一刹,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浑身都温暖起来,阳光下面的不远处,一个青衣素裳的女子站在那里,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
“我也想要个牌子,嗯,金色的那种!刻着威武将军的那种!”马车上,朱云娘看着钱无病,认真的说道。
“我还想要呢?”钱无病翻了翻白眼:“陛下当初令人做这金牌,一共就做了十枚,而这十枚,他都赏赐给了演武大试选拔出来的将领,眼下威武大学堂成立,有这些牌子的,都是学堂里的教头,将来都可以统领千军万马的人物,你叫我去哪里再找一枚给你来!”
“那杨一清呢?”朱云娘瞪大眼睛:“你这么费尽心思,将他从监牢里弄大威武大学堂,他若是没有那个牌子,怎么能服众,怎么能被那些有着‘大明武夫’‘威武校尉’的家伙,看作是自己人,你不会告诉我,你这都没有想到吧!”
朱云娘侃侃而谈:“在军中,排外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既然这威武大学堂人人都是通过演武选拔出来的,人人都是陛下赏赐了这代表身份的腰牌,他们很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股势力,一个集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她顿了顿:“突然一个外人,还是戴罪立功的外人,来做他们的教头,换做是谁,谁也不服气啊,我如果是你,如果要让这杨一清真正在这威武大学堂里日子好过一点,或者是说,真正能做点英雄人物能做的事情,那么,我先得让这杨一清和大学堂里的那些人打成一片,被他们当作自己人再说!”
“我也没有陛下赏赐的这腰牌,难道说,我在他们面前,也算是外人吗?”钱无病有些微微不服气。
“你不同,你是陛下亲口封的学堂行走,在他们心里,大概还是拿你当自己人的,不过,我估计也就是军中的粮草官啊什么的,反正不是和他们同生共死的那种,这个和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可是大不相同!”朱云娘吃吃笑完,又有些丧气郁闷的说道:“所以,我既没有陛下的亲封,也没有这腰牌,才想也要个牌子,哪怕没有威武将军的金牌,给个威武校尉的牌子也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