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去你家,给风儿姐当这个向导,好好的逛逛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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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豹房回来,钱无病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南镇抚司,这个时候,围在南镇抚司门外的那些番子,已经一个都见不到了,皇帝的旨意一下,那简直是雷厉风行,东厂厂公都倒霉了,这些虾兵蟹将哪里还不知道风向如何,就连他们失陷在南镇抚司的同僚们,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上了,早就一哄而散了。
有下属来请示,这些被扣压在南镇抚司大牢的番子,该如何处理,钱无病稍稍想了想,“先晾他们几天,咱们也不用给他们上手段,看他们识相不识相,兄弟们清苦了这么久,这有人干巴巴的送点银子来给兄弟们花销,我这个做镇抚的,总不能挡兄弟们的财路!”
这番话,听的南镇抚司的那些个锦衣卫们,眉花眼笑,他们干的就是这差事,吃完囚犯的孝敬再吃家属的孝敬,只不过这南镇抚司的牢房,空了太久了,看着东厂大理寺那边的同行一个个吃得油嘴滑舌的,他们眼睛都绿了,如今这位新上任的镇抚大人,摆明了让他们放手去压榨油水,这种事情,那还一个个不干得欢天喜地啊!
“大人英明,这帮番子,平日里好处捞得够多了,也是时候让他们吐出来一点了!”
“嗯,就当是我给诸位兄弟的见面礼了!”钱无病慷他人之概,一点都不心疼。
忙完了这档子事情,他又急急赶去牟斌的府邸,这次冲突,他也看清楚了,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还是非常支持的,这君投我以桃,我自然报之以李,适当的表示亲近感激,这是一定要有的。
不料,他这一去,却是扑了个空,牟斌从豹房回来,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居然还没有回府,他只得在牟府留下口信,有些扫兴的回家去了。
他自然不知道,牟斌从豹房出来,没有直接回府,那是绕了一个弯子,直接到李东阳家里去了。他要对牟斌投桃报李,同样的,牟斌也要对指点他的李东阳投桃报李,两人这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东阳的指点,虽然就那么短短的一句话,但是,放眼整个大明朝,能够得到李大学士指点的,又能有几人,他知道这事情是钱无病惹出来的,也知道钱无病在皇帝面前,得了些恩宠,但是,他可没想到这恩宠是如此的深厚,皇帝仅仅只是听了钱无病对事情的陈述,就毫不犹豫的站在锦衣卫的这边,甚至不惜为此将戴彬从东厂提督的位置上赶了下来,这对牟斌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意外之喜了。
李东阳是怎么看得出来,自己带着钱无病去觐见陛下,这事情就算是刘瑾歪嘴也歪不过去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走进了李东阳的客厅。
“钱宁!”李东阳听完牟斌的话,并没有卖关子,而是从嘴里淡淡的吐出了一个人名。
“钱宁?”
“牟大人应该对钱宁的发迹之路很是清楚,也是,我这是老糊涂了,钱宁本来就是锦衣卫的人,牟大人作为指挥使,怎么又会不清楚呢?”
“阁老的意思,是这陛下如此器重这钱无病,钱无病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钱宁?”
“你错了!”李东阳悠悠的说道:“不是陛下器重这钱无病,而是陛下看这钱无病顺眼,对了脾胃,至于钱无病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钱宁,那就得看牟大人的驭下之道了,同样的事情,牟大人总不归让他发生第二次吧!我只是说,钱宁此人发迹,未尝又不是陛下看此人顺眼呢?”
“陛下的心性,远不及先帝成熟稳重,这才让刘瑾等人如今风光的局面!”李东阳也不深说,到了他这个层次,话说个三分就够了,懂的,自然就懂了,不懂的,那就让他继续不懂好了。
牟斌是懂的那个人,他知道,李东阳是在说陛下还是小孩子心性,这看顺眼了一个人顺眼,自然什么事情都顺眼,而今儿东厂撩拨到了钱无病的头上,陛下自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伤害,这才乾纲独断,直接给了东厂一顿板子。刘瑾等人顺着陛下的心性办事,自然得了陛下的欢心,而自己居然这么久,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好险啊!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自己在钱无病派人来求援的时候,坐视不理,这不仅让钱无病记恨上了,恐怕就是陛下也觉得自己不大称职,没准这一次,自己就和东厂那戴公公一个遭遇了。
得亏自己一开始就将赌注压在了钱无病的身上,他拍了怕胸口,脸上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明白了?”李东阳斜睨了他一眼。
“明白了,谢阁老点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