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卫生间,几乎达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凌小昔故作镇定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过身,背对着邵启鹏,他满是悲拗的视线一直尾随在她的身上,呼吸缓慢且沉重,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青葱白皙的小手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液体漫过掌心,细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遮掩住了双眼里复杂的光芒。
“小昔……”邵启鹏苦涩地唤了一声。
凌小昔心头一颤,倔强地紧抿住唇瓣,许久,才淡漠地说道:“邵总又忘了吗?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女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邵总三番四次看错人,但,用别的名字称呼我,这算是不尊重吧?”
她生疏淡漠的话语让邵启鹏的脸色愈发黯淡下去,还是不愿意承认吗?深深吸了口气,邵启鹏定眼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小昔,刚才为什么不肯出声?”
“恩?”凌小昔茫然地惊疑了一声,忽然,脑海中闪过他在邀请左若欣时,朝她投来的略带恳求与期盼的视线,顿时了然,“如果你指的是没有阻止你和若欣跳舞的事,我想,我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阻止的理由,不是吗?邵氏和左氏如果能够联姻,对两家的企业来说,有利无害!”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苦涩、悲痛、失望……源源不断回荡在他的心窝里,邵启鹏弄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不肯和他相认?
年少时,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岁月,一起拥有的回忆,她通通忘记了吗?唇瓣艰难地扬起一抹苦笑,“我以为你会阻止的。”
他以为,在她的心里,还记着他们曾经的过往,还记得,在凌家没有破产前,两家人许下的承诺,等到他们长大,会在一起,定下婚约。
是他太固执了吗?邵启鹏猜不透她的心思,记忆中单纯、任性的小公主,似乎早已经失去了踪影,现在的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他通通一无所知,甚至连身份,她也能全部抛开。
“邵总,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凌小昔按捺住内心的混乱与不忍,故作冷漠地开口,“我有什么理由阻止?若欣她对你的好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且,邵伯父也很钟意她,能够娶到若欣,对邵家,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其他书友正在看:。”
至少,会让左氏、邵氏更上一层楼。
话虽如此,但她的心里,却极为难受,这个曾经只属于她的哥哥,终于要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推到别人的手心。
心脏抽抽地痛着,她低垂下的眼眸,溢满了苦涩与歉意。
如果是五年前的凌小昔,不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的启鹏哥哥让出去,可是现在,她还有说这番话的权利和资本吗?她已经不是凌家的公主,不是豪门的千金小姐,而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复仇。
身体似有轻微的晃动,邵启鹏听着她故作冷漠的话,心头怒火翻天,脸色也不自觉阴沉下来,“小昔,你忘了吗?伯父曾说过,将来我们两家人会联姻,你会成为我的……”
“邵总!”凌小昔尖锐地惊呼一声,神色已有明显的失态。
邵启鹏细细地眯起眼,惊疑不定地凝视着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凌小昔握紧拳头,狼狈地反驳道,依旧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不愿意和他相认,用着冷漠的面具,想要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推开,亲手斩断,他们曾经亲密的过往与羁绊。
邵启鹏怒极反笑,他胡乱地扯了扯胸口的领带,两颗纽扣应声被撕扯开来,露出白皙的颈部,以及性感的锁骨,如玉的面庞带着几分决绝,几分恼怒,“小昔,为什么不肯承认?别说你不是她,我还没有傻到连最在乎的女人也会认错的地步!”
这辈子,他只对一个女孩心动过,从那以后,即使这世上美好的女人有千千万万,但再也没有一个能让他的心,产生丝毫的悸动!只有她,只有凌小昔,能够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
凌小昔紧抿着唇瓣,不置一词,但她抗拒的模样,丝毫没有改变。
“你跟我来!”邵启鹏见她这副样子,心头想要揭穿她身份,逼迫她承认的想法愈发坚定,手掌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离开卫生间。
“你要带我去哪儿?”凌小昔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视线慌乱地向四周看去,如果有外人过来,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邵启鹏察觉到她的挣扎,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酒店的总统套房,是他个人专属的房间,将人拖入房中,动作看似粗鲁,但力道却保持在不会伤害她分毫的地步。
凌小昔脚下踉跄几下,跌坐在客厅的水牛皮暗色沙发上,眉头暗自皱紧,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屋外,左若欣疑惑地看着留着一条小缝的套房,邵启鹏怎么会带着雨涵从洗手间来到这儿?她打量了四周一眼,随后整个人悄悄竖起耳朵,贴在房门上,从那条窄小的缝隙外,窥视着里面的动静。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