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
杨浩脑中闪现过一个念头。
“这块砚台是一个鱼贩子手里买来的,他说自己是从荆州的古城墙挖出来的,据说是一枚晋唐时期的澄泥砚。”赵管事把手一摊。“各位师傅,请过目!”
赵管事说的话是‘据说’,而不是‘肯定’!
这话是有学问的,在黑市里做买卖,拿出的东西都说的比较含糊。这里面有真有假,但是价格都会比市面上便宜。捡漏了就赚了,打眼就赔本。靠的都是各自的眼力,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不过干这行的也明白,都听得懂赵管事话里的意思,没有细究的打算。
“老苏啊!”陈达才转过了头。“我也不留你了,请便吧!”
老苏涨红了脸,他明白陈达才这是要撵他滚蛋。
出了《重山烟树图》打眼的事情,这怪不了谁,只能怪他老苏多嘴。指责杨浩的话,其他三位鉴定师傅都可以说,哪怕指着杨浩的鼻子骂娘都没有问题,毕竟他们是人家请来的,立场不同。
可是老苏为陈达才打工,不但没给老板赚钱,还故意挑起事端。
这样的员工谁敢用?“马老板,我劝您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幅画作伪的水平相当高,你拿出去转手,少说也得多赚个一两百万。被我检验过了,那可就卖不出去了!”杨浩盯着马胖子。
马胖子反倒不急了,他瞅了瞅老苏,笑着说道。“苏老,可是给我打过包票的。杨兄弟,您继续。”
王琳虽然不懂古玩,但也被杨浩这奇特的鉴定方法勾起了兴趣,顿时也伸长了脖子两眼都给瞪得通圆。
“看好了,别眨眼!”
杨浩呵呵一乐,轻轻的把蜡烛凑了上去。
陈达才本来就靠的近,画上的变化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假的!”
苏老只瞧了一眼,整个人就瘫倒在椅子上了。
其他几位鉴定师傅也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达才手里捧着的画,好半天都没有合拢。
“怎么可能……”直到杨浩熄了蜡烛,老苏都没能回过神来,呆坐在一边嘴里一个劲的念叨。
《重山烟树图》化了!
就像是冰遇到高温化开了。
使用积墨法层层累积的山川,就像是泡在了水中,变得模糊不清。这好端端的一幅画,怎么用火一烤就化了呢?
没人想得通,也没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浩望了一眼失神的老苏,笑了笑。就如同自己刚才所说,这幅画的作伪技术相当的高超,如果不是有这双能够感知一切的手,他也没法察觉这幅画居然是用套棺材的手法弄出来的赝品。
“怎么会这样?”老苏回过神,死死的盯着杨浩。七百万虽然是他大半的身价,但他却并不心疼。作为上了年纪的老鉴定师傅,老苏对自己的水平有着相当的自信。结果却打了眼,还信誓旦旦的和对方打赌!
这人丢到家了!
马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把烟头捻灭。“小哥,你说说,这画是怎么做出来的?”
屋里所有人都望向了杨浩。
就像魔术一样,所有人都有着好奇心,想弄清楚这幅画为什么遇火就化了!
就连打眼的老苏也迫不及待的望向杨浩,满心期待的等着结果。
杨浩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张心相印的餐巾纸放在了铁皮上。故技重施的用蜡烛开始加热,没二十秒的时间,纸巾就开始发黑,并且开始冒烟。“根据我的判断,这画有大半是套的棺材。作伪者把《重山烟树图》切成指甲盖大小,然后再和假画一起用胶水拼接起来。市面上的强力液体胶一旦凝固,就变成了硬块。但是这不一样……”
马胖子点了点头。
一般的胶水涂在纸上面,就会变成一块一块的,用手一摸就能够感觉到,但是这幅画却并不是这样。
“而且一般的胶水遇到300度以下的高温也不会融化!”马胖子插了一句嘴,连连对杨浩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也没人敢用这个法子来鉴定画的真伪,用火烤,小老弟可真有你的!”
如果是龚贤的真迹,用火一烤,后果就会和餐巾纸一样直接被烧焦。
杨浩对着熔化的地方轻轻的一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图直接飞出了画心。好好的一副《重山烟树图》顿时就缺了一块。“苏老,这幅画上面至少还有一百多处这样用胶水粘合的地方,要不要我都给您找出来?”
这幅画就像是小孩玩的拼图,完全就是由两幅真假画拼凑出来的,而且还用了特制的胶水粘连。这种高超的作伪法,也怪不得在场的四位老师傅都打了眼。
老苏的脸涨得通红。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假的?”管事的老赵好奇的望向杨浩。“这幅画经我们的手鉴定过一次,在场的师傅也看了一次,怎么就你瞧了出来?”
杨浩呵呵的笑着。
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