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清晨,一架马车从将军府出发,大腹便便的南宫夫人被人扶上马车,去了天泉寺,直到午时马车方回,停在城中一处小巷内。
突然熙攘热闹的大街尖叫声迭起,行人纷纷避闪不及,原来是丞相家三公子萧易带着京中一众公子哥儿在京街之上比赛骑马,所过之处民怨迭起,骂声不断,却无可奈何,这是京中的王子公孙常玩把戏,京中百姓已经见多了,惊民无数,他们却只当好玩。大街之上多是平常百姓,纵有损失也不敢分辩,经历多了,骂归骂,却也相安无事。
今日却偏出了事,原是萧易率众骑马之时,原本停在街角小巷内的南宫家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狂驾而出,正好撞上,双方匆忙拉缰,萧易更是狼狈落马,起身之后便对驾马车之人一通训诫,见是南宫家的马车,更是不依不饶,马夫几番要走都被人拦了下来,马夫几乎要跪地讨饶。不久之后,马车上竟滴下血来,一老妇半掀帘子惊叫道,“快走,夫人惊了胎儿昏过去了。再晚要出事了!”
南宫晚有一个临盆在即的妻子众人皆知,南宫家的夫人又只有一位,这么一喊萧易才知祸事闹大,又见围观者众皆交相指点而言,当下和着一应公子哥儿都呆若木鸡,哪还敢言?
恰好又有南宫家下人赶到,一见马车下鲜血淋漓,当下排开众人驾车狂奔而去,留下一人,见过之人便知是南宫晚随身近侍之一白夜,剑一挥,将萧易所配之物携到手上,出剑收剑之快让人咂舌,萧易之众皆吓的一退,一众侍卫更是才摸着剑柄连剑都没机会拔出来,白夜已经赫然收剑,“夫人和小公子若有丝毫差池,萧公子难逃干系!以此为凭,我等会候公子差遣,亲自上门拜访!请萧公子静候!”
语毕飘然而去,萧易更是口干舌燥,转头问亲信随臣陈司青,今日赛马就是他组织提议的,“现在怎么办?”
一向能谋善言的陈司青此刻也沉默了,半响拍着萧易肩道,“先回去禀明丞相,找一两个见证之人,证明今日之祸并非你一人之过,南宫家的马车也是突然跑出来的。丞相自……”
萧易马上道,“就是,你说的没错!他们家的马车也是突然撞上来的,我还落马了呢。他们犯错在先怨不得我。而且马车上有孕妇他们也没说,我怎么知道?出了事怎能赖我?对吧?你们说对不对?”
围观之人纷纷摇头接耳声不断,萧易更是着急追问,随行少年们才纷纷点头迎合,面色却难掩勉强。
陈司青又道,“还是先回去告知丞相,令人打探南宫家那边的消息,以定后着。”
萧易再次点头,“对,有爹呢,爹会为我主持公道。”又嘴硬道,“打探什么?管她是死是活,反正不管我的事。”虽然这么说着,一边却上了马,率着一众家丁随臣回去了。其余公子哥看着地上那滩血迹,悻悻然各自回府。
不消盏茶功夫,丞相三公子萧易冲撞南宫夫人马车致人流血难产之事遍传京城,街头巷尾皆在讨论。想南宫家和萧家矛盾,南宫府还在灵堂上供着,如今临盆妻子出事,南宫家怎会作罢?又想南宫晚素来行事,京中又会有大阵仗了!
人们知道京中有有一番热闹可看,却不想这热闹来的快,消的也这么快!
萧易匆匆忙忙赶回府,撞上刚从宫中回来的萧文,将城中之事大致一说,萧文气的抬手便是两耳光,大骂一顿,还没来得及去南宫家探听口风,却已有消息传来,南宫夫人回府不到半个时辰,香消玉殒和着足月的胎儿也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萧易这才惊觉自己祸闯大了,南宫晚他是有几番交集的,行事果断狠辣远超常人,因着南宫府一事,她已将萧家视为世仇,声称要整个丞相府陪葬,如今妻儿尽丧,她怎会放过他?
当下吓的腿一软,跪着拉萧文的衣服,“爹,怎么办?怎么办?南宫晚会杀了我的!救我,他会杀了我的。不管我的事,爹救我,不管我的事!……”
萧文也是惊的呆了一呆,看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争气,难免动气,一脚踹开道,“看你那点出息!你爹我还没死,上面也还有你姐、姑姑和皇上呢,怕他一个南宫晚能翻上天!来人备马,你马上跟我进宫向皇上认罪!”
“认罪?”萧易听前面以为有转机,却听后又激动起来,“一尸两命是死罪啊爹!他家的马车也是突然跑出来的,我也不是故意撞的,怎么能让我认罪?我明明没有罪,街上还多人都看见了,司青也看见了,司青你倒是说啊。”
陈司青被萧易一拉也点头正要说话,萧文却哪还等他,一瞪眼道,“忤逆子!还敢多事,不即刻随我入宫,不想活了?”
萧易还想争辩,萧文直接上手提着他的衣领便拖走,没想到才到门口便和南宫家的人撞个正着。
南宫晚立在马车上还未下来,身着丧服,只因她素来爱着白衣并不分明。此刻她的脸也是雪白的,黑亮的眼眸宛若千年寒潭万年冰霜,竟看不出丝毫情绪,只一对眼便让萧易浑身发寒,抖如筛糠。
萧文如何不知南宫晚来着不善,一边暗暗让人将萧易带下去,一边道,“令妻子之事老夫才知晓,还请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