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观摩的最后一站是领略西山县的新农村建设,在西山县杀虎口镇的白果树村,人们早就开始了紧张地迎检工作。
天还没亮,镇政府办公室的小李就挨家挨户地通知那些老人们,上午一定要聚在白果树下。
村里的活跃分子老孙头正在院子里洗脸,扭头问道:“又来检查团了。”
小李说:“这一回是全市的,来了很多领导,重要得很。”
老孙头说:“我们还在那里喝茶下棋呀?”
小李说:“对,仍是老规矩。”
老孙头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对小李说:“你看,总算长了,现在看着像是102岁了。”
老孙头吃罢早饭来到桥下时,白果树下果然已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了。麻子爷已将他的剃头挑子摆好,村里饭店老板娘花姑一家一下子来了两个人,她婆子妈徐寡妇已开始纳鞋底了,而娘家妈也在一旁绣花了。
徐寡妇说:“我染的一头黑头发多好看,现在非让又弄成白的,难看死了。”
老孙头说:“甭忘了,你今年可是101岁了,染成黑头发还想跟人私奔哪?再说了,你明知道咱们经常支公差,你染它干嘛?”
麻子爷也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问老孙头:“我今年是多大了?”
老孙头说:“你98了,在咱这一群当中,就属你最年轻了。”
麻子爷说:“这个我知道,会背了。可我究竟是多大了?”
徐寡妇咧开无牙的瘪嘴,咯咯咯笑了起来:“你这鬼孙,光记得98了,真的年龄倒忘了!”
老孙头说:“你比我小1岁,比他徐姐小3岁,你是73了。”
麻子爷说:“我说这几天头皮光麻,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啊!”
徐寡妇说:“上次有个人撵着我照相,灯乱闪,书记、镇长交待的话我都说错了。”
村里著名的能人孙小闹这时也凑了过来,对大家说道:“你们可是咱白果树村的门面哩,话可不能乱说。说错了,每天的十块钱就扣了。”
“咦,我那天的十块钱也不知扣了没有,我得问问小李子。”徐寡妇一时有些紧张。
“其实,也不用慌。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很简单,人家问吃啥?咱就说吃素,吃的是山野菜,喝的是山泉水。人家问干啥?咱就说忙的时候就上地,闲的时候就下下棋,听听戏。人家问想啥?就说感谢党,感谢政府。人家再问真的想啥,就笑笑说还想再活五百年。我都会背了。”孙小闹说道,“可惜,我是年龄不够啊,粘上山羊胡也不像,挣不了这十块钱了。”
“还有,还有,我们这里是八、九十的算年轻,一百多的成大堆。”徐寡妇抢着说,“还有,还有,我们这里水土好,空气好,干群好。”
“那叫干群关系好。”有人应道。
“他徐姐,那是男女关系好哩。”老孙头打趣道。
花姑家开饭店,早饭晚得很。这不,都快小晌午了,她才来叫婆子和老娘吃饭。花姑的母亲这几天来女儿家,因为一头银发白得耀眼,身板又很硬实,更绝的是她还能绣花,就被小李动员起来,也常到这白果树下客串起百岁老人来了。
孙小闹说:“花姑她妈,同着外人就得说花姑是你孙女。人家多水灵,会像是你闺女?记住,你可是105岁了。”
花姑就说:“鬼孙,你问我喊妈算了”
孙小闹果然走过去,要掀花姑的衣裳,并大声叫道:“娘,我要吃奶。”
听了孙小闹的话,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来了,来了。”有人小声说道。
果然一个整壮的车队就停在了路边,一群人远远地向他们走来。
几个白胡子老头就坐在大白果树下的石桌边下起了象棋,几个“没牙虎”老太太则围坐在一起纳鞋底子。麻子爷就将老孙头的脑袋按在水盆里洗洗,然后熟练地用刀子刮了起来。
老孙头说:“轻点,疼。你忘了,前天才刮过。”
几个老汉们都是光头,白眉,长长的白胡子,乍一看,还真有些仙风道骨。
王天恩书记走上两步说道:“老寿星们好!”
县委书记黑铁胆连忙向几位老人说:“这是咱市委王书记,特意来看望大家了。”
麻子爷便转过身来说:“王书记好啊!”
王天恩拉过老人的手问道:“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麻子爷说:“虚度九十八春。”
王天恩说:“看不出来啊,老先生鹤发童颜,精神抖擞,我还以为是70多岁呢。”
其实,这麻子爷今年也就是73岁。不过,镇政府的小李让他说98,他只能说是98。
老孙头便风趣地说:“他要是70多岁,肯定还会再娶一个老婆。”
大家便纷纷笑了起来。
王天恩又问:“老先生,咱们村属您的年龄最长吧?”
麻子爷指着另一个老人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