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赵娴便飞速下马,火急火燎地跑到后院。
小桃跟在后面喊:“世子妃,您先把骑马装换下来吧,王妃看着该说了。”
赵娴恍若未闻,不远处,安王妃与几位贵妇在花园里慢慢走着,一边赏花,一边说着话,见赵娴这样疯疯癫癫,不知礼教,不由皱起了眉头。
身边的贵妇见着了,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安王妃听着,心里头不是滋味,暗暗感慨:这媳妇是娶错了。
赵娴没敲门,径直大力推开了书房的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去。
萧玉清站在案牍后面,他正全神贯注地作画,听到声响不由抬头望去。
见赵娴又这样不守规矩,他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道:“又要胡闹什么!”
赵娴得意一笑,抱胸道:“这次可不是我胡闹了,我要说的事情有理有据,世子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萧玉清面上淡淡的,低着头看自己的画,“你的不良居心,决定了你说不出什么好事来。出去吧。”
赵娴愤恨地瞪着他,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最让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的人,你不想知道吗?”
萧玉清弯唇,悲戚地笑了,“我最牵肠挂肚的人,已经被安葬,她的坟头还长出了许多芍药花。”
赵娴瑟缩了一下,提起这件事她心里就发憷。萧玉清为了祭奠亡妻,在御盈的坟头种下了她生前喜爱的芍药花,赵娴一怒之下,将那些芍药花全部连根拔起。
邪门的是,当天夜里,她便做了噩梦,不仅梦见御盈,还梦见御家上下几百口人来找她爹爹和安王索命。
赵娴咬牙道:“恐怕你的亡妻在你心里,也没占多少分量吧。你经常打听关于程夫人进宫后的消息,难道不是吗?”
萧玉清握着笔杆子的手顿了顿,应付道:“如果你就是为了说这些疯话,你还是出去吧。”
赵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脸色,走上前来慢悠悠地说:“程夫人,她怀了龙子。”
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却让萧玉清魂飞魄散,“啪”一声,他握着的毛笔摔在了洁白的纸上,落下一大块黑色斑点。
待反应过来后,他没好气地打了赵娴一巴掌,“无知妇人,胆敢无中生有,散播谣言,你是没有跪够祠堂吗?”
赵娴捂着如火烧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萧玉清,“你居然打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打我!”她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尖声道:“我可没有散播谣言,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杜衡表哥,是他亲自给那尚宫把脉,诊断出她怀了龙子!”
她推开萧玉清,拿起他案牍上墨迹未干的肖像画,反复看了几遍后,红肿着脸癫狂道:“亏你日日为她作诗作画,她却从未察觉,背着出征的丈夫与皇上苟且,现在还怀了龙子,马上就要封为贵人了吧,要是手段够好,以后还可以做贵妃呢!世子爷,将来见了她,说不定要下跪行礼了,哈哈哈哈……”
赵娴嘴角溢出了血丝,牵扯得很疼,她却还是要笑,将那肖像画展示在萧玉清面前,讽刺道:“这画中女子为何蒙着面?你为何不画她的脸?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她的脸,她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萧玉清你这个千古第一傻瓜,牵挂着一个你根本没见过真面目的女人,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哈哈哈哈……”
赵娴一边疯狂地笑,一边狠狠地撕碎了手中的画,最后将其高高抛起,任那碎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赵娴哭着跑出去了,萧玉清扭了头,看着那碎屑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忽的握紧了拳头,大步走了出去。
“江伯,备上礼品。”
“世子,这是何故?”
“我要去拜访杜太医。”
肃州城外,战火遍地,狼烟滚滚,虎贲军和镇北军正在攻城,战鼓雷鸣,将士们怒吼声起,搭着长梯攀上去,手握长剑勇猛地砍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