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伙计拼命擦汗,“是,您说的对。”说罢又狗腿地问:“那御姨娘您准备怎么做?”
御盈将账本还给他,稍加思量,一脸傲然道:“既然冷翠苑这个超出了二万五千两,那么接下来的五个月,她们连一个铜板都领不到,这样才能抵消多花的钱。”
伙计一听,脸都皱起来了,心中叫苦不迭,小心翼翼道:“御姨娘,这……这不太合适吧,大夫人是主房,万一……这可让小的如何是好?”
御盈似笑非笑,抿了一口凉茶,一字一句道:“你是在提醒我,大夫人是正妻,而我是妾,我僭越了?”
伙计顿时傻眼了,连连道歉,“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害怕大夫人到时候不让小的好过啊。”
“大夫人挥霍无度,我必须这样做,以示惩戒。不然其他的几房,还以为庄主出门了,家规就不用守了。”
伙计无奈的点头,御盈低叹了一声,劝慰道:“好了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庄里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不愁的,难道少了账房的银子,大夫人会饿着冻着不成?她如果实在有急用,每个月破例支个一百两就算到顶了,记住了吗?”
御盈疲倦地挥了挥手,账房伙计拿着账本退了出去。
合子见御盈昏昏欲睡,正要收拾茶盏出去,却听她闭目问道:“知道大夫人为什么支出大笔银子吗?”
这个合子也困惑,大夫人是程家庄出名的吝啬鬼,对下人尤其苛刻。而且,如果哪一房当月支出超过五百两,大夫人都会查来查去,甚至要登门批评。
只是,这次……
御盈嗤嗤冷笑,“我猜,她肯定是在养小白脸,自掘坟墓,她荣华富贵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伙计,快给我支两千两银子,大夫人等着用呢!”蒙儿又匆匆跑到账房。
账房伙计刚从梨苑回来,正在算账呢,一听这话,顿时头都大了。
“蒙儿丫头啊,大夫人上个月从账上支走了三万两啊,这才几天啊?”
蒙儿一听便叉起了腰,“大夫人的事,容得了你多嘴?赶紧支钱!”
伙计想到现在大夫人根本不顶用,御姨娘才是当家的人,便有了底气,翘起二郎腿闲散道:“两千两不可能,这个月冷翠苑最多只能支一百两,多的一个铜板也没有,蒙儿姑娘看着办吧。”
蒙儿一听火气蹭蹭上来了,对着伙计来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子,“刘老二,你不想活了吧,敢这么自作主张,当心大夫人剥了你的皮!”
伙计嘿嘿笑着,不疼不痒地抓了抓头顶,“我们账房只听当家人的,大夫人奈我不得。”
蒙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这是御姨娘的指示?”
伙计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
冷翠苑,赵倩好不容易劝走了袁青,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
该死的袁青,花钱如流水,隔三差五便来找她要钱,每次开口最低要两千两银子,不给他拿,他便躺在榻上赖着不走。
天气炎热,她拿着蒲扇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总是给袁青送银子,也不是长久之计,程连萧心思缜密,纵然他对后院各房一向大方,可难保有一天不会发现。
正焦灼着,听到外面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她蹭蹭地跑出去,随便找了一把扫帚,对着矮树枝乱打一通。
“该死的知了,一只破虫子也敢欺负我,我让你闹!”她胡乱地发泄着,不一会便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汗。
“大夫人,您放着吧,奴婢来给您赶!”蒙儿回来就见赵倩脸色扭曲,很不正常。
赵倩扭头见蒙儿两手空空,语气不善地问:“怎么回事,我让你拿的银票呢?”
蒙儿自知无法交差,跪下道:“请大夫人责罚,账房的伙计说,这个月冷翠苑最多只能支一百两银子,所以奴婢干脆没拿。”
赵倩“啪”一声将扫帚摔在地上,尖声叫道:“怎么可能,账房伙计凭什么敢这么对我,我可是程家庄的女主人!”
蒙儿还没来得及解释,赵倩却又拾起扫帚,狠狠地往蒙儿脸上戳,她本就心情压抑,这下更近癫狂,“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在捣鬼,你从中作梗,想要私吞银两,是不是?”
蒙儿经常受到虐待,可还是第一次被大夫人这样用扫帚扎脸,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慌忙用袖子掩面,凄惨道:“大夫人饶命啊,蒙儿绝不敢这样做,账房是受了御姨娘的指使啊……”
什么?
赵倩喘息着停手,豁地仍开了扫帚,狐疑地踢了蒙儿一脚,“你说谁?”
蒙儿抽泣着拿开胳膊,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脸,跪在赵倩脚边哭泣道:“大夫人明鉴啊,奴婢不敢对不起您。是御姨娘交代账房,咱们上个月超出了两万五千两银子,所以五个月都不能再支银子了,如果有急用,只能支一百两,多的没有。”
赵倩听罢,怒气腾腾,脸色扭曲地可怕,“是御盈这个骚狐狸在捣鬼,看我不过去撕破她的脸!”
她说着便要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