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檐四角吊风铃,上罩紫色为穹顶,一看便知是富贵家的车马。
赵璟敏捷的捕捉到了风铃的脆响,穿过树干和枝叉看去,目光微滞,一瞬转为精光,他快步扯起寒江尘跃上枝头:“嘘!”
山谷凉风灌耳,她紧靠着他的臂膀,但微小的声音飘了很久才到她耳朵里,顺着他目光看去,那辆马车上走下一个着白色光华的男子,寒江尘瞳孔一缩。他来这里干什么?
马车上缓缓走下的男子,动作似乎比鸿毛还轻而飘,展平皱衣角比仙谪还要从容,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盯着看了一阵。信笺外没有写信人的名字亦没有收信人的名字,信口被封的严实,不容开启。
“你认识他?”赵璟回神后,发现怀里的人也不动的聚精会神看着树下美男,于是作恶的贴着她耳廓,薄唇摩擦,手掌讨便宜的扣紧柳腰。
登徒子!真是一刻也不清闲!
寒江尘白了他一眼,捏住不规矩的手:“算是有一面之缘的人。”
树下男子停住脚,把信塞回怀里,又站了许久。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的玉从哪里来的?”他低声一笑,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树干上,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我说。”
“你!”寒江尘气力根本不及他,双手连着手臂都压在他胸前,挣也挣不开,他鼻息低沉缓和,眼中却含了不羁放浪的笑意。不顾被树下人发觉的危险,他这放肆行径简直可恶至极,但却以身遮挡她的身形,让外人看不见她,又如此心细,到底那般才是真的?
“说不说?”赵璟换上了无赖脾气:“多等一刻,我便——”说完低头就要吻。
她气的嘴角发抖,低声几乎要喊出来:“是个白发老——”
赵璟笑着压下,将她轻仰脖子就要大声喊脱口的一半话纳入唇齿,灵活的舌尖趁着她微微张开的小口探入。她心里一颤,吓得要咬住齿关,脸颊被他力道绰绰有余的掐住,迫她张口。
他齿间是淡淡的茶味,滑舌深入又挑起她小舌,似乎要鸠占鹊巢,她脚下一软,被他抱住,又是深吻。
久而离开,怀里的那个厉声厉语的小老虎早就成了小猫状,眼里氤氲了泪就是倔强的不掉下来,看的心疼,低头,手指轻抚她红肿的唇道:“委屈?”
刚才树下的男子已经驱车离开了,不过在他下车时怕早就发现了他们二人,方才也许是不想打扰便早早走了。他是为了不让那人看到罢了——好吧,他是存了该死的私心的!
碧落泉剑光闪烁里怒而奋起,栀子花海中又笑靥如花的女孩儿,只能他看,也只能看他!
赵璟被心里的念想嚇住,头顶似乎凉水灌了,手一僵硬,从头冷到脚趾。
常山白府诡辩卓绝的人浮于脑中,那句‘三杯酒谈万丈红尘,一壶茶品千秋大业’在耳边振聋发聩。又复想起那日,白府传入他耳中延长茶叶存期的方法,让他小赞那少年一把。凤一楼上的玲珑心智,他也道‘是个聪明人’。设局陷害驱逐他师傅,他心乐而为,只道是要看他如何狼狈。
可他是她!她是寒远之女!
寒江尘见他愕然呆住,隐了眼中的泪,曲肘朝他胸口猛的一推,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却将他推了很远,他脚下没有踩住枝叉,竟然翻身坠下树枝。
“赵玉景!”她心口紧张的被抓起,急急喊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