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城门前刚刚被挂出一具尸体,往来商贩百姓从门内过时都不由得抬头去看,那具尸体挂在城墙外被风吹的摇来晃去,血滴顺女墙流下凝固成深黑色。( 平南)但凡门下走过,都能随风嗅到一股血腥味道。
所有人都低下头匆匆而过,搜查过路人的巡卫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粗鲁的将人扯住,看完确认后又十分粗鲁的将之推开。
三个身着粗布的年轻人行到门墙下,其中一个忍不住看那具尸体,眼中杀意肆虐,背脊紧张成一具拉弓上弦的利箭,只差一个命令便会上前夺救下那具尸体。
三人走近关卡时,听到坐在城墙根等着交替换位的巡卫谈的昏天黑地。
“这城上挂着的是谁你都不知道?你真是够孤陋寡闻的,这是皇帝身边统领禁卫的宋伟!”一个人手舞足蹈的指着城墙上的人,唾沫横飞的嘲笑另一个人。
“是皇帝身边的禁卫统领?咱们丰都邢制里可没有把人吊到城墙上这么恐怖的惩戒方式……他是犯了什么大事儿?”
“犯事儿?这谁知道啊,这两天哪里都感觉不对劲儿。连宫城外一百米都被严封,都两天了连只飞虫都看不见,还有人说早上还看见有的工臣府院在白天洞着大门,里面都没个人影儿,想想牙龈都抖的慌。难道……”
“怎么啦?你知道什么?”
最先谈着高兴的人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嘴唇抖半响都合不上:“还……还是别说了,总感觉大事将近一样。”
巡卫突然将几人拦下来询问,“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回军爷,我们是刚从南边葛村赶来,第一次进丰都。”
巡卫撇了撇嘴,骂道:“管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你这身上怎么还带着利刃呢?难道是练家子的?”
“哎呦喂,爷,这是把割菜的刀啊,小的做的是卖菜的生意,你看着后面背着的都是从南边带来的新鲜蔬菜,听说城里好做生意,所以来看看。”
“你他妈来的真不是时候,从今儿开始城里不允许带兵器,你这刀不行,给我拖下去关了!”
“军爷,军爷饶命啊!”
几个人惨叫的声音刚过,所有人都如履薄冰,低下头来,他们不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儿。
三个粗布衣的年轻人顺利通过后,穿过厚重的城门,径直朝皇宫方向行去。
刚才隐忍不动的人正是赤一,为防被人怀疑,他跟随在主上的身侧,余光注意着周遭的变化,尤其身后面无表情跟着的人,看到无人妨碍终于忍不住密音传问赵璟道:“您就这么放心这个袁濛和广易,尤其是广易,您将三百兄弟给了他统领?先不说他是不是真心忠于皇族,再说他现在说不定正是巡们搜捕的对象,城门查的这么严苛,他若是混不进城来,我们该如何?”
“广易是个聪明人,他既然能脱逃就能有办法再混进来,程老保证的人,可以信任。至于袁濛……”他脚下步伐一顿,身后跟随的人便机灵的变换了步伐,“懂得隐忍的人,不是真善就是大恶,无论哪一种,必成大器,重在什么人用他,怎么用。”
赤一似懂非懂,“那主上现在真的要去皇宫?”
赵璟目光穿透嘈杂络绎的人群,审视宫城,那里已经不是可静静入梦的宫殿,现在对他来说是火海是深渊,即便如此也必去无疑。
他并未回复赤一,只是从容走过这条通往皇城的漫长街道,即便他身着粗布,犹如穹苍洪荒般深不可测的气宇使得不少人都不由默默为他开出一条道路。
路旁两层小楼上,一位弹琴的艺女透过红纱帐看到人群中的布衣之人,不顾客人慌忙掀开帘子,定睛后惊觉失声喊道:“这不是宗王世子殿下吗?”
所有人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因为宗王世子经常会从这条街上穿过,幼时就不少来,更没少被宗王手下抓回家中,这条街上的旧人大多都见过世子,更有的还为世子斟过酒唱过曲。
此间走过去的人虽是布衣,可这卓然气度上却再难拿以前酒肆里风月场上向来华锦一身的宗王世子来相比,甚至让人生出云泥之别的感叹,难怪人们发现的太晚。
一旁路上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孩子指着他们三人童真的问到:“他就是世子吗?为什么他在这里呢?”
大人慌忙捂住小孩子的嘴,默默的不敢直视,路人皆如是。街道上瞬间陷入奇怪的安静之中,也许这些不关庙堂的百姓也都看出了城中的奇异之处。
宫城墙越来越近,直到赵璟走到禁封的红墙前,赤一打算上前敲门,赵璟却摇了头,本该有人守卫的大门此刻紧闭着无人看管,只是他们三人在城下站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门便奇怪的打开了。
赤一神色暗下来,他们入城至今都如此顺遂,路上却没有发现什么监视的人,只怕从刚入城时就被发现了。
赵璟从门的缝隙中看到慢慢展露面前的皇城,素绢环绕,哀乐不绝于耳,他心头一紧却从容迈步,身后绯
红的大门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