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淇整个人都倒在了我身上。
“顾元淇……”
我轻声叫他,他没却没有反应。我好像摸到什么粘稠的东西,伸手一看,竟是血。
他受伤了?刚才我竟没看出来。
把他扶到我的床上躺下,我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煞白,额头上满是汗珠,我探了探他的头,发现他烧得不轻。但好在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可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的关系,已经开始化脓了。
这家伙可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心里虽然把他骂了十七八遍,却还是去打了水,拿了药,替他处理伤口。这可是我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等这小子醒了,我定要好好敲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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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甚好,任是谁都想不到,昨日的金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昨夜羽林军搜城,将城内所有可疑男子全部关入大牢,他们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共抓获了一百二十一个“可疑”男子。虽说是可疑,但他们中大多都是没有妻儿的单身汉,故没有人能证明他们的清白,而羽林军的金统领为了向上级领功,将上诉男子全部杀害,并于第二日悬挂于金陵菜市场门口。一时间,金陵可谓人心惶惶。
当然这些事都是在顾元淇走后,蓉琛说给我听的。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呢。
他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没有醒,可我却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守在这里。一会儿合欢坊就要开门,我定是要出去抚琴的。可他若是还要待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死的就是我了。况且,我也没那么好心要收留他。
能照顾他一夜就不错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何必屈就在桌上趴了一夜呢,到现在我脖子都还疼着。
“顾元淇,起来!起来,顾元淇,起来!”
我使劲儿捏了捏他的大腿,他居然一点反应都不给。
哼!死小子,跟我装是吧!
瞅着他的伤处我就用力按下去,果然他一个没坚持住,立刻睁了眼。
“你这女人!”他愤愤地道。
“你精神不是挺好的嘛!还能跟我吵架了?”他恢复地倒是快,那我就更不用收留他了。
“你要好了,就赶紧走吧!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没办法留下你!”我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是一个被朝廷追捕的要犯。”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瞪着我,但只一会儿, 他又笑道:“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不过,我若是现在出去被发现了,你也很难解释得清吧。”
似乎在学我的语气,他顿了顿,然后不坏好意地笑着说道:“更何况,你是个女人。光是这点,你的身份就更让人怀疑了,一个女人竟会女扮男装,躲在这男馆里,难道不是很可疑么?”
我们相互瞪着对方很久,竟似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但这样的沉默还是让他打破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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