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经历了四千载岁月,从无数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青灵神魔冷灵君,这时亦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感。
四件仙宝,不下十位的法域强者合力围攻,却都奈何不得。不但伤不得这任山河毫厘,身为星玄界第一后起之秀的皇玄夜,反而被这位一步步逼到了绝境。
而楚灵奇,更是在诸人联手协力狙击牵制之下,硬生生的被那‘魔天神劫剑,当场斩杀连一点残魂都没留下。
这一次交手,无论是那素寒芳,还是他与皇玄夜,都不留半分余力
——哪怕是在这别府之内,他们的修为,都受压制。冷灵君自己本身,最多也只能使用七成法力。其余三成,都要被防备两仪仙极微尘阵,以及阵中的微尘虚空。
可即便如此,这任山河的战力,也未免太过可怖
便是冷灵君都如此,其余等人,情形就更为不堪。眼神惊畏忌惮,都需此时的任山河,若是不动也还罢了,一旦动作,则必定会有人死伤。
超品之剑,锁定命运因果,这简直就让人头皮发麻。只要这‘苍茫魔君,,定下了他们死亡之果,那么当这剑出之后,就是他们殒命之时
“你们说他是不是很蠢?我就说了,他是在寻死,没说错吧?就不知下一个,会是谁?”
庄无道依然是笑得邪气,提着血剑,遥望诸人,将一个由道入魔者的残酷与怪异,尽情的展露。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庄无道都差点产生错觉,认为这才是自己,原本的性情。
好在本心还算清明,知晓这是因果反噬,还有之前血晶魔染之后的结果,侵蚀心神。
当他将这异感,游目四顾时,却见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于是庄无道的视线,最终又落在了皇玄夜的身上,而后唇角微挑,露出了讥诮之色。
“皇道友你这是作甚?莫非是想要逃了?”
皇玄夜面色冷峻,人依然呆在‘太初魔幡,垂下的黑色光幕之内。此时他的确是有了脱身之意,也并不因庄无道的言语而觉羞愧。
这次应该非是错料了这苍茫魔君的实力,而是未曾想到,这人在这太皇别府之中,实力居然突飞猛进的这种程度
应当与太皇宗,在数十万年前的布局有关,而非他的失策。
若然连四件仙器,十余位法域强者联手,都已奈何不得对方,那么这一战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只有尽可能的保存实力,才可能有下一次的机会。
身为元始魔宗的圣子,下一任的魔督,他又岂能到这时,还分辨不出双方间的强弱?
在这两仪仙极微尘阵之内,自己与冷灵君,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有出了别府,才有能力与之战,
此时他该想的,已不是如何将对方围杀,而是该如何保命。
只是如何使此间元始魔宗之人都安然撤离,却是个无比棘手的问题。
在别府外庭,即便触发了禁制,只要不是太重要,最多也就只是被强行送走而已。可在这中庭之内,一旦与两仪仙极微尘阵正面冲突,那就只有被这大阵轰灭碾压,这一个结局。
要么是原路退回,要么是能够对抗着这整座大阵之力,强行破开别府的虚空胎膜,返回星玄世界。
可这谈何容易?这太皇别府,恰恰那层空间壁障,才是两仪仙极微尘阵中最强的一点。
哪怕是强如血尊任糜,也无可奈何,难以破入,更何况他们这些登仙境?
从内往外,可能要稍稍容易一些。他与冷灵君,依仗两件仙阶至宝,勉力应可办到。可其他的同门魔修,总不能弃之不顾?
这倒不是他顾念同门情谊,而是今日调集的人手,都是元始魔宗的精华。
一旦全数折损在此,那么宗门在这三千年内的实力,都将骤降三成。
哪怕他身为元始圣子,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只有——
皇玄夜正在思索着脱身之策,可仅仅是下一刻,他就已觉自己天真,
庄无道身影,忽然又站到了他眼前。不同于之前的一头雾水,皇玄夜此刻已明了缘由,
这并非是什么太虚之法,而是因果扭曲虚空。庄无道定下了他该在这个方位的果,那就形成了相应的因
虚空扭曲,心想而事成
然而明白归明白,可皇玄夜一样的心惊。眼看着庄无道那近在眼前,毫无温度的笑,只觉是头皮发麻。
更使他浑身惊颤的是,那血色剑光,已再一次的挥出
“还敢分神?看来之前的教训丨不够。就不知任某今日,比之你当日如何?”
那剑瞬间就突破了‘太初源壁,,直接冲凌而至。而此时的皇玄夜,才有反应,一声闷哼。那太初魔幡之上,立时伸出了一个遮天大手,往血红剑影擒拿下来。
御使仙宝,法力消耗以海量计。以至于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剩余的法力,使用其他的术法。只有一道巨大的太阴星刀,当头往庄无道直斩而下,以攻对攻,冰寒之气,似可冻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