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宫,丽妃院,荷花池。
一美若天仙的粉衣女子端坐在池塘中央的亭阁里,欣赏着月色下的荷花。旁边有一丫鬟,身着青衣,有着圆圆的脸蛋和水灵水灵的眼睛,合着那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唇,出落成一个天真浪漫的可人儿。奈何往那粉衣女子旁边一站,倒成了池塘里衬托荷花的绿叶,平平无奇,不过倒也有别样的风采。
只见那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叶子与花时不时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在月色的照耀下恍如仙境。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的是他们,与池塘中央的粉衣女子无关。
“小姐,夜里凉得很,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好做安歇吧!”青衣丫鬟轻言轻语道,“娘娘要是着了凉可不好。”
“唉,不碍事的。”粉衣女子闻言幽幽道:“芳儿,你看那荷花,美吗?”
丫鬟闻言那大大的眼珠转了转,放佛那天空的星星扑闪扑闪道:“美!芳儿还可以作首诗呢!”
“是吗?芳儿真聪明,你说给我听听看。”粉衣女子微微抿嘴笑道。
这主仆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名为芳儿的丫鬟正是一同伴随玉淑公主嫁到秦国的陪嫁品。所以虽然身在这皇宫大院内,倒没有沾染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习气,反倒是二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亲如姐妹。
丫鬟名叫沈芳,此时似模似样地咳嗽一下喉咙,吐气念道:“细茎水里亭亭立,叶密荷塘有旧泥。玉面娇容谁能配?脱俗含艳百花嫉。”那清脆如黄鹂的声音悦耳非常,仿佛能喜悦人的心情。
玉淑公主听完心中一明,喜上眉梢道:“是蒙将军作的诗吧,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啊?”
“嘻嘻,还是小姐厉害!”沈芳鬼灵鬼灵地笑道,“是前些日子蒙将军出城平定内乱前见到的,蒙将军本来想跟你道别的哩,不过中途又离开了。只是对着这池塘说了这么一首诗,芳儿我就记下了。”
“哦,是这样的啊。”玉淑公主闻言略微失望,不过还是面带笑容道,“那芳儿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想快了吧!我今天听别的宫女说况将军已经回来了,我想蒙将军也应该快了吧!”沈芳歪着头回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岸边一道公鸭嗓子扯起:“皇上驾到!”
玉淑公主闻言一惊,心中疑惑道:“皇上不是病重,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容不得她多想,连忙领着沈芳跪迎秦皇。
“哈哈哈!”人还没到,那洪亮的笑声先传了过来。待得走近,秦皇连道:“爱妃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臣妾(奴婢)多谢皇上!”主仆二人依言站起。
“来,爱妃,这边坐!”秦皇牵着玉淑公主的手坐于石凳上,温言温语道,“朕听说爱妃在荷花池里赏荷花,便过来一看,不会打扰到爱妃吧?”
“皇上能来是丽妃的荣幸,何谈打扰呢?”玉淑公主心中是忧郁万分,脸上却强颜欢笑道,“我观皇上气色红润,皇上的身体康复了吗?”
“哈哈哈!那当然!朕受命于天,当然受上天庇佑!”秦皇龙颜大喜道,“朕今晚便可与爱妃你圆了夫妻之梦,也不枉你我二人相识一场!哈哈哈!”
玉淑公主闻言直如晴天霹雳,心中满是不愿,再也装不出那笑颜,脸色刹那间宛如那白璧上的月色惨白一片。
秦皇见状一惊,眼神关切道:“爱妃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受了什么风寒?”
一旁的沈芳一个机灵,连忙跪下诚惶诚恐道:“是奴婢该死,让娘娘风寒加重。娘娘这几天本有点咳嗽,今晚奴婢又没照顾好娘娘,才导致娘娘病情加重。是奴婢该死,还请皇上责罚!”心中所想却是另一幅景象:“嘿嘿,还是我见机反应快。要是让小姐跟这个老不死的睡,那可真是一支荷花插在了烂泥上咯!”
秦皇闻言鹰眸杀气顿现,冷冷道:“你是该死!来人啦!”
“皇上不要!”玉淑公主急了,要真是让身边唯一的亲人死去,以后的日子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过了。
沈芳也是跪在地上苦不堪言,额头盛满了汗,心中填满委屈道:“妈妈哦,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哩,还真要我的命啊!秦皇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不起眼的丫头一条活路吧!”
秦皇深知身边的丽妃极爱这个丫鬟,刚才也只是一时怒极,待看到丽妃那祈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