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医院特护病房内,纯白色的墙壁,房里只有一张床,床四周围摆满了各式仪器。一个头上戴着帽子却难掩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女人安详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套着氧气罩。
时至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床头显示女人心脏跳动的心电图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床头边的壁灯正散发着微弱的黄澄澄的光芒,仿佛是那夕阳最后的余辉。
女人闭着眼睛,呼吸也非常的微弱,病痛已掏空了她全身心的精力,无尽的折磨让她连皱一下眉头都变得奢侈。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之后又被轻轻地合上,轻微的脚步声在女人耳边响起,随后停在了床边。
女人分不清白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儿躺了多久,她只是知道自己一生未嫁无儿无女,到老病倒躺在医院,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只有那些自以为有爱心的义工偶尔跟她聊聊天。
女人不喜欢那些义工,因为她们没人相信她说的话。女人会跟那些义工说她的一生都在等一个人、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尽管那个男人始终都未出现,但她还是深信男人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因为她爱他。义工们会笑她痴心妄想,说男人一定背叛了她有了其她的女人。可是女人不信,她说她就算一生都在等待,但一生都不会后悔,因为她坚信他们二人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
“是义工吗?知道我要快死了,跑来可怜我?”女人虚弱道,“不用了,只要我还有最后一口气,我还笑得出来。”
女人见旁边没声音,睁开疲惫的眼睛,缓缓转过头,看了过去。女人一见身边坐着的男人,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忽上心头,艰难地用手拿开氧气罩开口道:“你好像、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女人不相信地笑道:“你在骗我,你编的这个故事太假了,你不可能是他,要是他还活着,肯定比我还要老。”一想起那个男人,女人露出幸福的笑容,看向旁边的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目含悲伤,口气伤心道:“我现在叫况天佑。”
“况天佑?”女人惊异道,“那,以前呢?”
男人吸了吸犯酸的鼻子,摘下眼镜,轻声低语道:“我以前叫况国华。”
女人一听到“况国华”不禁轻声嘲笑起自己起来:“没错,我这是在做梦。”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男人难掩伤心道:“我没有骗你,我被僵尸咬伤,不会老也不会死!”
女人仍旧不信道:“算了吧,要是你是僵尸,就咬我一口,这样我也不用死了。”
“不死未必是件好事,死了也未必是件坏事。”男人开口道。
“起码我还可以继续等下去!”女人虚弱道。
“等我们一起去看烟花!”男人流着泪,随后两手紧紧握住女人枯老的手说道:“我不知道行不行,我试试看。”
女人感到男人手中传过来的那种熟悉的温暖,感觉到一股暖流沿着手臂传到大脑里面,眼前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脑中突然清晰的出现60年前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在离别前夜时互相依偎的场景。那时的她是那么的年轻而充满活力,甜蜜地依偎在男人怀里,看着远处的炮火把夜晚的天空映成一片红色。
她满怀期望地对男人说:“要是眼前一闪一闪的不是炮火,而是烟花,那该有多美好。答应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去吧,但一定要活着保住性命,回来找我,跟我一起看真的烟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笑着等你回来,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女人终于相信了眼前那年轻的男人就是自己要等的爱人,可自己却像枯死的树一样即将死去,不禁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很漂亮?”
男人强忍着眼泪回答道:“你不是很漂亮,但漂亮不是最重要的。”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女人听到了回答,知道心中的男人还是那样没有变,了却心事的她闭上沉重的眼皮,眼角流出了离别的泪!
“嘀!——”男人知道女人已去,心痛万分,离开了房间。
就当男人离开后不久,女人床边又凭空的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之所以说她是女子,那是因为此人有着女性的身体,可她却没有面貌。那本该是脸庞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样吸收着一切光线,只是在原本眼睛的地方亮着两团光芒,仿佛是茫茫宇宙中孤独的两颗恒星!
神秘红衣女子看着已死的阿秀,头脑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站了良久,突然化作一团红色光团一下附在了阿秀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了!
“我叫红潮,我一生迷茫,在我活着的悠悠岁月里,从来都没有自己的目标,没有做过自己想做的事。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叫红溪村的村口遇见一个叫‘阿秀’的女人,她告诉我她是在等待着她的男人,她坚信她的男人一定会回来找她。我那时真的很羡慕阿秀,起码人生有一件事她可以永远坚持!几十年过去了,我终于见证到阿秀等到了她心目中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