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就上去了,这与自己一冲动逃出顾家有什么区别?她本不想将史可法的身份亮出来,毕竟一副醉烂如泥的样子,有损于他身份,但此时不亮,自己也要遭殃。
眼看旁边的人敢怒不敢言,江彤月闭了闭眼,叫道:“好,陪就陪。”不知为何,分明打算将史可法的名字亮出来,最后出口的却是这句话。
她不会喝酒,更不会陪人喝酒,但自己揽的祸事就要自己解决,她脑子飞快的转了转,人反而冷静下来,道:“不如猜拳定输赢,谁输谁喝酒。”
大家闺秀是不应该会猜拳这一套的,只有不入流的女人才会在赔客人喝酒时玩这些,江彤月本不应该会,但她母亲会,母女两人在江府中倍受冷落,闲来无事时经常自己找些乐子:用母亲偷藏的骰子比大小;以茶为酒,猜拳定输赢是经常玩的游戏,也不知是不是她手气好,反正自她成人后,便没再输过,于是母亲便觉得无趣,近几年再也没玩过。
三个地痞也是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大家闺秀的女子竟然会猜拳,不由得眼中的□又浓了几分,点头道:“好,谁输谁喝酒。”说着抬起手与江彤月比划起来。
江彤月划拳甚是文静,人端端正正的坐着,手不慌不忙的挥出收起,声音也平心静气,周围人还第一次看到这种新鲜事,连灯也不看了,围成了一圈看热闹,心想这女娃估计要吃亏,却不想,只一会儿功夫第一个与江彤月划拳的人已经“扑咚”一声倒下,补上的第二个人也已经连喝了好几碗,而江彤月却是一次也没输过。
第二个接着倒下,第三个人上去试了几回,也是次次都输,便觉得不对劲,晃着微醉的身子,叫道:“你使诈?我还没见过划拳从不输的人。”
江彤月挥着发酸的手道:“是你运气太差,你最好快些,赢了你我好带我爹回家。”
说到“爹”江彤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倒在地上的史可法,却哪还有史可法的影子,她一下跳起来,自己可是为了能在史府躲一阵才出手替史可法解围的,他跑了这算什么,当即也不管最后一个已经有些醉了的地痞,拎着行囊就追出去。
那地痞想拦住她,追出几步,拌在同伴的身上,跌倒便再也爬不起来,众人“切”了一声,见没戏可看了,纷纷作鸟兽散了。
江彤月追出一段路,远远地看到史可法就在不远处,手中拎着酒壶,走路走的甚是晃荡。
总算没追丢,江彤月几步追上去,拦在史可法面前,满脸堆笑道:“史大人。”
史可法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江彤月,绕过她直接往前走。
江彤月一咬牙又追上去,道:“史大人不认识我了,我是冰清的朋友,上次还在你府中做客呢。”
史可法却再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往前去了,好看的小说:。
江彤月愣在那里,看来今天替他解围是做了无用功了,眼看着史可法越走越远,心中一阵懊恼,正要转身走,却忽然又回过头来,不对,史可法走的方向不是回史府,而是往郊外去。
大过年的,他去郊外做什么?他方才任着别人打,颇有自暴自弃的感觉,这回又晃晃悠悠的去人烟稀少的郊外,难道是想寻死?
这个想法冒出来,江彤月自己也吓了一跳,最近外面战事吃紧,传河南总兵许定国私通清朝,府第内被许定国害死,清兵趁机南下,江南岌岌可危,这史可法难道是一时想不开去寻死?
四周还在欢喜雀跃,他一个人却凄凄惨惨,江彤月立在路中看了半晌,一跺脚便追了下去。
城郊雾气浓重,几户人家正开着门放鞭炮,却远没有城内热闹,史可法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一口饮尽手中的酒,直接将酒壶扔进河中,看着波纹四起的湖面半晌,忽然低低的苦笑了几声,“扑通”一声跪倒在湖边,口中道:“中原事不可图矣,恩师,我对不起你啊。”说着长叹一声,靠在青石上再也不动弹。
江彤月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见他既不跳河,也不动弹,也不知是不是酒醉昏睡过去。这城郊的夜着实的冷,她整个人都已经冻僵直打哆嗦,又等了许久,再也受不住,便走上去,看史可法是睡死了还是怎样?
月光下,史可法双目紧闭,眼角却有两行泪未干,在月光下看得清楚,江彤月一怔,愣愣地看着那两行泪,一时间不知是转身就走,还是在旁边陪着,正犹豫不决,身旁的史可法却忽然的睁开眼。
“丫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坐起来,眼中已完全没有之前的混沌,一双眼透着一丝精光,灼灼地看着江彤月。
江彤月吓了一跳,道:“原来你没睡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史可法却又问了一遍。
江彤月一屁股在史可法的旁边坐下道:“我还要问你呢,大过年的来这处城郊的河边做什么?喝得醉熏熏的,万一掉进河里怎么办?”
史可法一愣,平日里自己的手下见他无不躬身行礼,就连路上百姓认出他,也是客气非常,不敢直视,这丫头竟然敢在他旁边直接坐下,还直接“你我”相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