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凝心昏迷之时所说的话,再也没有人提起:秋亦轩醒来之前即被祁伯送回他在烈王府的住处清月院养病,醒来之后依然闭门不出;祁伯来回奔波在清月院和雅风院之间,照拂两个病人;尉迟慕白则一直守在司空凝心身边,直到她醒来。
司空凝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睁开眼,便看到一张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悠,还大惊小怪地大叫:“醒了,醒了,祁伯快来看,凝心她醒了!”
太好了,凝心她醒了!虽然她醒来之后,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眼神从迷茫当即转变成毫不掩饰的憎恨与厌恶,可是,自己还是要谢天谢地,谢一切可以谢的人和物,她终究没有一睡不醒!天知道自己这一天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时时刻刻,心如刀割般惨痛,唯恐她再也不给自己赎罪的机会,唯恐自己永远地失去她!不断设想着她可能接受的赎罪方式,不时幻想着她原谅自己时的幸福场景,又被不时响起的她说自己是“既肮脏又可悲的畜牲”的声音打断,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祁伯的脸应声出现在司空凝心眼前,满脸的担忧,在确认司空凝心真的醒了之后,不翼而飞,还感慨不已:“丫头啊,你总算醒了!再不醒,老夫我就要被人拉出去砍了!”
司空凝心被祁伯的黑色幽默给逗笑了,张嘴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来,难道自己又被毒哑了?!
“来,喝点水,润润嗓子。”尉迟慕白及时发现司空凝心的不适,马上就端来一杯冷暖适中的水,抬起司空凝心的头,小心地将水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丫头啊,你开始还好好地,能喝下我开的汤药,眼见着慢慢地转好了,可是今日午时起到现在,整整四个时辰了,滴水不进,可把王爷给急坏了。唉,你再不醒,只怕就真的见不到活着的老夫啰!”
“祁伯!您别这么说,我那不是急晕头说胡话了么,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当着司空凝心的面,被揭穿自己紧张她的表现,尉迟慕白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偷瞥一眼司空凝心,她如同没听见一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尉迟慕白见状,心中哀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祁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丫头啊,你都想不到王爷当时那张黑得能吓死人的脸,看着你一直不醒,甚至连水都灌不进去的时候,王爷有多担心,多紧张,唯恐你一睡不醒,他的一腔柔情就无处诉了!老夫活了这几十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紧张妻子的人,十几个时辰,一直没合眼,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去参加,就怕错过你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丫头啊,王爷是做过十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他对现在的你动了情也是千真万确,放下过往,抛开仇恨,接受他吧,只要你肯敞开心胸接受他,你就会是最幸福的人!
司空凝心诧异地看了祁伯一眼,今儿祁伯是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在自己面前夸那个畜牲,按说他这样的人,应该算是世外高人,对世俗之物看得很淡才对,怎么会沦为那个畜牲的走狗?!
再看尉迟慕白,居然也被祁伯夸得浑身不自在,麦色肌肤暗红一片,为了掩饰,还装模作样地收拾起房间来。咦,什么时候,卧室里多了三张软榻?除了眼前的这两个人,还有谁?这个时空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忌讳么,怎么可以男女混居一室!
祁伯走到尉迟慕白身边,向他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向司空凝心说道:“丫头啊,轩儿病又犯了,老夫现在得去看他了,稍后再过来看你。”唉,丫头啊,莫怪老夫要撮合你和王爷,只有你和王爷和好了,轩儿才会对你死心。昨天,轩儿已经因为你的梦话,就要对自己最好的兄弟大打出手,还因此而发了病,真不敢想象以后他会怎样,其他书友正在看:!丫头啊,老夫这么做,这也是为你好啊!
祁伯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司空凝心和尉迟慕白二人,一片尴尬。
须臾,尉迟慕白而有些难为情地走过来,硬着头皮开了口:“祁伯说你肚子里有三个小孩,我知道,这都是我做得太过份了,实在是对不起!我知道,我仅仅是这么说,你一定还是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现在还是要说,而且保证做到: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我会真正把你当作我尉迟慕白的妻子,烈王府的王妃。”
“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要自己养,我会视如己出;如果你不愿意看见他们,我也会找个好人家安置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放宽心,不要再担心这担心那的,我都会安排好,你只要好好保重身体,安心待产便是。”
“祁伯说,你的身子情况不太好,容易累,尤其是浮肿的地方,要多揉揉才行。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揉揉。要是你嫌我笨手笨脚,我去叫浅云来可好?”
尉迟慕白的反常言行,司空凝心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畜牲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看他的神情,又并不象,除非他有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可是这个畜牲一直以来,倒没在自己面前装过什么好人,从来没有费心在自己面前掩饰他的情绪,那么,尉迟慕白吃错药了?天老爷不会告诉我,他是爱上我了吧?那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