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保持着面不改色,心里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宁王会多么难对付呢,原来也就这么好打发,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么。
她现在虽在住在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的身体里,不过她的心理年龄却是降不下来了。她在现代生活的那二十七年,恐怕是这辈子永远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自那日与宁王主仆两个吃过饭后,花妈妈便几乎就不曾前来聒噪,连态度都改善了不少,令清墨啧啧称奇了好几天。
她心中隐隐明白,这都是宁王的功劳。
而宁王本人也不闲着,隔三差五就来唠嗑,有时坐盏茶功夫就走,有时能在水仙居待上大半天。前几天清墨是不好意思撵他走,后来熟识了,却又是撵不走了。
毕竟厚脸皮是慢慢磨出来的,宁王实在是十分耐磨(······)。
宁王不来的时候就派小六子前来,照常是捧个食盒送上几道美味菜肴,只吃的清墨是眉开眼笑。渐渐地,她便看宁王愈加顺眼起来。
花满楼上下见宁王如此罩着水仙居,就再也无人前来招惹。而且据传闻这清墨姑娘本来也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别看她看上去美若天仙弱不禁风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十分凶悍的。
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那日牡丹姑娘气势汹汹的冲进去,不还是吃了大亏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出来的么······
当翠翠气愤的把这段传言向清墨转述的时候,清墨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手叫好。
俩丫头正一头雾水,清墨却得意洋洋的解释说:“你家姑娘我,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且忍让,人再犯我就灭了丫的!不然不就被欺负死了么,你们说是不是?”
还没等俩丫头有所反应,却只听门外传来宁王的声音:“说得好!”
一转眼,宁王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就出现在了面前。小六子跟在后面捧着一个长盒,貌似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经过这月余的相处,清墨早已把那客套给省了,直接就说:“你来啦,小六子拿着啥呢?跟端着一满锅的汤似的。”
宁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你便只知道吃。来,看看这个。”
说着他打开了那长盒,只见里面是一副字画。那画卷儿纸质微微泛黄,一眼便知道是古籍之物。他解开系着的金绦线,小心的展开了画卷。
清墨站在旁边,只觉得一股清透的墨香扑面而来,可见这是难能一见的好东西。
她定了定心神,仔细欣赏起这副画来。
画上是一抹湍急的瀑布挂在悬崖间,飞流直下的活水积成了一股清透明亮的泉水。就在这泉水边,两株雪白清丽的水仙临水而立,端的是清雅无双,更比那出水芙蓉多了一分洁净,比那国色牡丹也多了一点淡然。
清墨是懂书画的。且不论在现代的老爸从小就逼着她熟知古风名画的精髓所在,就说她大学四年都在研究古典文学,也是能知晓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