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新宋·十字2> 第30章 再度交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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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度交锋(2)(1 / 3)

吕惠卿和常秩虽然精通典故礼仪,但冯京也是三元及第,而石越的杀手锏,则是对比判词,因为每一份卷子的上面都有好几个考官的签名,而有些考官明明在一份卷子后写着是第三等,到了揭名之后就指出某处犯忌须当降等。自是难免要被石越大加讽刺。如此一份份卷子的力争,最后终于判定:白水潭学院的学生进士科共取中一百零六人,只有四人最后还是被黜落了——他们在写“曙”字时忘了缺笔,犯了宋英宗的名讳;而进士出身减少到五十八人,有七人掉了一等,同进士出身四十六人。佘中的卷子给王安石看了后,提到了省试第三名——王安石暗骂力主把这篇卷子黜落的常秩糊涂,如此文章,有石越和冯京推荐,到了殿试,皇帝照样能提到前三名,到时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到此为止,石越可以说基本上打赢了这一仗,虽然这一仗根本是吕惠卿等人无中生有搞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总算还是可以接受,特别是院贡生四十三人都保住了,更让石越欣慰,毕竟这都是自己的学生。而白水潭学院也势必因此而声名更加显赫。

只是这中间也有遗憾,比如糊名时是进士出身的段子介,竟然被黜落,成为四个不幸者中间的一个,这个白水潭之狱的重要人物,甚至得不到冯京的好感。而康大同的表弟吴安国,也遭受池鱼之殃,被吕惠卿、常秩误伤了,本来是第三等进士出身,被降到第五等同进士出身。此外秦观秦少游,竟是榜上无名,连被误伤的机会都没有,这也让石越感到有点哭笑不得——自己那个时代著名的才子词子,此时却被自己和吕惠卿、常秩、冯京四人一致同意没有资格中进士,这中间绝无半点政治斗争的成份,不能不说极度讽刺。好消息则是范翔礼部试排在第三十四名,进士出身;吴从龙排在第二百九十一名,同进士出身——没有人知道他们和石越的关系,所以安然无恙。

礼部试张榜的那一天,和王韶红旗捷报,再克玛尔戬,擒其妻儿子女,押解京师的好消息抵京刚好是同一天。

白水潭学院在那一日再次惊动天下:院贡生五十名,竟然有四十三名取中!虽然殿试还未举行,但本朝已经十多年殿试不再黜落“过省举人”,顶多在名次上有所起伏罢了。但是在白水潭学院全校欢庆之中,免不了也有许多失意之人。其中情绪最沮丧的,就是段子介。他自觉几场策论,文章做得花团锦簇,而经义对答,也颇为精妙,最不济也是同进士出身,怎么可能竟然名落孙山?似乎永远是一袭白袍的段子介,一个人默默的走出白水潭,他不愿意让自己的情绪妨碍别人的庆祝。

此时已是熙宁六年的二月,春寒料峭之时,寒风似刀一样的刮在脸上、身上,钻入脖子里。离开白水潭后,段子介顺着白水潭那条著名的水泥路,往南薰门边走去。路上的行人依然不少,可这不关他段子介什么事,也不知道在这寒风中走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对他说道:“客倌,外面天寒地冻的,进来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失魂落魄的段子介就这么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酒,自饮自斟,喝着闷酒。从来酒入愁肠,更断人肠。段子介想起自己单骑赴京,立志要学有所成,报效君王,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在白水潭学院两年多,终日与名师交游,自己也觉得学问突飞猛进,今年中进士,那是手到擒来之事,不料竟然会被黜落……双亲年事已高,白水潭之狱时为自己担心,千里迢迢来到京师,回家之前殷勤致意,只盼着自己能金榜题目,光宗耀祖,早点回去迎娶自小定亲的未婚妻——自己眼见二十有九,一事无成,思来想去,真有万念俱灰之感。

他正在借酒浇愁,醉意微醺之际,忽听一阵琴声传来,一个青年男子和着琴声唱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正是柳七的《鹤冲天》,那男子唱来,意兴萧条,自暴自弃之意,更是牵动段子介心事。

段子介听到这声音是从一间雅座传来,他这时也不怕冒昧,竟然径直闯了进去,却见雅座之内,坐了一男一女,女子抚琴,男子唱曲。女子一身艳装,显然是勾栏的歌妓,而男子一身灰袍,脸色沉俊,便如暗夜中冰冷的繁星,虽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却也自有其骄傲之资本。此时他显然喝了不少酒,坐得已不是太端正,一只手拿着筷子,和着琴声敲打,一边高歌。

这个男子就是武状元康大同的表弟吴安国吴镇卿。吴安国一生自识甚高,自以为就算不是进士及第,那也是进士出身的前几名之内,不料榜文一出,竟然忝陪末座。虽然还有殿试那么万一的希望,皇帝也许能从几百人中看出自己的才华,给自己应有的评价,但是这种可能性,便是骄傲如吴安国,也知道毕竟太低。但吴安国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个与“如夫人”相对的“同进士”?

段子介这么闯进来,把吴安国和那个歌女都吓了一跳。段子介平时虽然冲动,却不太会做失礼的事情,但这时候他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居然拉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盯着吴安国上下打量。吴安国莫名其妙被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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