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之。”
“是,是……”
“朝廷将在兰州驻军,以保境安民,这城墙之修葺,还须有劳诸公,事毕之后,朝廷自会论功行赏……”
“大人说哪里话来,这是为人臣子之本份,必当效命,必当效命。”
兰州城东。
神卫营第四营都指挥使秦克用狠狠地吐了口浓痰,低声咒骂道:“直娘贼的,小阎王放了个大炮仗,老子一年的炸药一次就用了个精光!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算了,军令难违。说起来,兰州这些西贼也够蠢的,我们挖到城墙脚下了,他们竟还不知道,看来,真要去拜一拜霍去病了……”
88.
“或许王师真有霍去病英灵庇佑……”监军都虞候刘惟简笑道,此时,整个都总管司内的气氛都非常的乐观。
石越含笑目视着刘惟简,因唐季五代以来流弊所致,即便天水之朝是对内侍宦官管束甚严的朝代,在军队地方,依然活跃着为数不少的宦官。天水之朝之所以没有宦官之害,其原因绝非仅仅是这个朝代严格地限制着宦官之势力,而实是文官势力之强大使然。因此,对于宋朝来说,尽管宦官们有的手握兵权、有的节制地方、有的替天子察访水利吏治,但他们与普通的士大夫,其实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公平的说,有些人甚至更能干。这与石越所知的其他朝代之情形是绝不相同的——在其余几乎所有的朝代,无论宦官势力强大或弱小,但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形成一个能被为“宦官势力”的整体。但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宦官势力”的。所以,即便是那个此时还只不过是石越之小卒,在另一个时空中却曾经封为郡王,统领几乎大宋的全部兵权的内侍童贯,一旦皇帝决定要处分他,竟只须一道诏旨就可以轻松解决。所以,对于如刘惟简这些宦官,石越虽然在心理上不可否认的有轻视与排斥的情绪,但这种负面的情绪并不强烈,对他造成的影响也几乎可以忽略——诚然,内侍宦官中也有无能贪腐之辈,但士大夫中便没有么?宋季士大夫们对宦官的歧视与排斥,在很大程度上,也许只不过是一种历史的偏见而已。既便这种偏见在政治上而言对于宋朝利多弊少,但偏见永远都只是偏见,它不会变成别的什么。
刘惟简这个监军都虞候,也许在才能上的确不如刘舜卿、章楶等人,在品行上也比不上范纯仁,甚至是向传范,但依然不失为一个可以打交道的对象。
“可惜李宪进军太慢了!”用整个都总管司都可以听见的大嗓门来泼冷水的人,除了种谔不会有别人。这位种将军,自从开战以来,一直愤愤不平——虽然他是主攻部队名义上的直接统帅,但都总管司从一开始便决定直接指挥中线东路军之全部军队,其后更将帅司西移,直接搬到了庆州!种谔便这样被都总管司架空了,他这个环庆行营都总管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军都指挥使。
明明遇上了可以大展拳脚的好机会,甚至自己也一直在努力的制造条件来创造这个时机,但事到临头,却发现竟然没有自己什么事!种谔的心情可想而知。
“屈吴山、天都山一带,道路多阻,部族丛立,本不是容易行军之所。当年王副枢使平定熙河,尚且会突然失去音讯,不知所踪。李帅用兵谨慎……”刘舜卿委婉地驳斥着种谔的话。李宪突然在屈吴山一带失去音讯,但最终证明只是虚惊一场。李宪不仅击破了天都山之西夏守军,并且用一把大火,将元昊在天都山营造的宫殿付之一炬,还击败、招降了这一带许多的部族——其中包括禹藏一族著名的大首领禹藏郢成四。李宪一面给这些归附的首领加官进爵,送给他们部族兵甲,许给他们征讨、兼并不肯归附部族的权力;一面半诱惑半强迫地派人将这些部族首领、贵人的世子们全部送往汴京蕃学入读,并且命令较大部族的首领随军效力。在这些措施,使得天都山以东可高枕无忧,对于稳定战局是极为有益的。为了这些事情多耽误一些时间,用石越的话说,叫“磨刀不误砍柴功”。
“谨慎!谨慎!”种谔讥道:“孔明一生惟谨慎,结果换来六出祁山空劳无功。某若是李宪,此时兵锋已至青铜峡!”
种谔的这番话,无异于对李宪的指控。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议事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种谔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话已出口,以他争强好胜的性格,亦不愿意收回去——何况,便是他想收回去,也未必能够。他一咬牙,把心一横,决意便要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机会,争出个道理来。再怎么说,石越不过是个书生,论用兵,这个厅中,未必有人便说得过他种谔的,便是上表抗章,他也有自己的说辞。
“种大人!请慎言!”果然,石越沉下了脸。
“石帅!”种谔既打定主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昂首瞪视石越,抱拳大声道:“自用兵以来,诸军皆势如破竹,西贼闻风而窜。吴安国轻骑取石州,种古、折克行会师夏州城下,三日急攻,便克此名城,眼见便可鼓行而西,平夏传檄可定。本路宣二军前锋已抵灵州之境五日;西路七日前李祥夜袭鸣沙城,获夏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