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看向燕子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温情,他的内心似乎在作剧烈的挣扎,但温柔怜惜的脸庞稍纵即逝。以前那个疼爱妻子有如心肝的人儿,似乎一夜只间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依然冷眼瞧着燕子,说道:“这只怪你自己无理取闹。也怪你自己傻逼脑残,所以谢霆才会盯上你。”
“什么?你说我无理取闹?”燕子见丈夫这么不理解自己,已经状如癫狂,上前一把扯住三狗衣领。
三狗钳子一般的手抓痛燕子,一手将她推在地上。“对,你傻逼,你脑残,你无理取闹!”
“那你就不傻逼,不脑残,不无理取闹!?”
“我哪里傻逼,哪里脑残,哪里无理取闹!?”
“你哪里不傻逼,哪里不脑残,哪里不无理取闹!?”
“我就算再怎么傻逼、再怎么脑残、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傻逼、更脑残、更无理取闹!”
“我会比你傻逼!?比你脑残!?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傻逼、最脑残、最无理取闹的人!”
“哼,我绝对没你傻逼、没你脑残、没你无理取闹!”
“好,既然你说我傻逼,说我脑残,说我无理取闹,那我就傻逼给你看,脑残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
说罢燕子一头撞在墙壁上。
三狗哼了一声:“看吧,还说你不傻逼,不脑残,不无理取闹。现在就完全展现你傻逼、脑残、无理取闹的一面了吧?!”
三狗不去管燕子的死活,居然坐在桌子上自顾自吃起早餐来。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身,三狗开门一看,原来是村支书刘铁钢。
“出大事啦,出大事拉。”刘铁钢语气慌乱。
三狗眼睛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紧张,他笑呵呵的问:“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看把你堂堂一个村支书给吓得。”
刘铁钢小声说道:“昨晚上发生了命案,死了人,就我们村里的胡寡妇,死得那个惨哟……”
三狗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死个寡妇不稀奇。死了胡寡妇,还有千千万万个胡寡妇。再说,我与她又没什么交集,死了就死了呗。”
刘铁钢怔怔的看着三狗:“你家燕子和胡寡妇玩得好啊,我看你还是只会她一声吧,好歹去送送她最后一程。”
这世上天天都死人,死个寡妇确实没什么稀奇,更何况寡妇敏感的身份地位。
三狗说:“刘支书你有所不知,燕子昨晚病倒了,现在还没起床呢。现在告诉她,我怕她身体吃不消啊。”
刘铁钢关切的问道:“啥病啊?还病倒了?燕子那姑娘平日里大大咧咧活蹦乱跳的,怎么会突然病倒?严重不?要不要送医院?”
三狗说:“没事,就是感冒了,她以前引产落下过病根,身体一直不好,你有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叫我爸去镇上给她抓药去了。”
刘铁钢宽心道:“这就好,燕子这姑娘平时待人挺好的,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吧,胡寡妇的事你就看看什么时候合适了再告诉她。”顿了一下,“可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啊,早上胡寡妇家就来了好多警察记者,调查了一上午,还没查出个什么来……”
“还来了警察?”三狗紧张的问道。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李光棍最早发现的,他告诉周村长,周村长立马就报了案。”刘铁钢呵呵一笑,“这年头能来这么多警察也算是村里热闹了。”
刘铁钢扶了扶老花眼睛,不等三狗答话,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三狗同志,因为大部分警察都已经回城里复命去了,但是还留下了几个警察和记者在这里继续调查,所以,村里不能不安排他们的饭啊。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村里都穷,谁家也没有喂多少猪,就你家情况还好点。你看是不是借一条猪出来给村里招待招待他们那些人?当然了,这是村里向你借的,以后村里有什么好地好苗都优先给你家,你看如何?”
三狗关心的不是这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警察在现场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证据吗?”
刘铁钢摇头道:“没有,不然还留下几个警察继续调查干嘛。”他继而叹息了一声,喃喃道:“诶,这下村里又要破费了,不知道镇上会不会报销。”
三狗已经无心听刘铁钢下面念叨了些啥,他已经很宽心,只要那根旱烟枪没被警察找到,至少就不会怀疑到父亲。
“三狗啊,那个猪……”
被刘铁钢这么一追问,三狗立即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来,因为他想起早上看到的父亲咬死的那条猪。“不就是一条猪吗,刘支书啊,你太瞧不起我三狗了,还用得着借?村里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何况也是为了警察同志能尽快破案嘛,燕子和胡寡妇情同姐妹,我当然也希望早日抓到凶手嘛。”三狗俯下身,小声接着说:“不过支书啊,我家里现在是有一条猪,壮得很呢,不过今天早上被阿黄发狂咬死了。”
刘铁钢心一紧,“你家阿黄一向温顺的很啊,从不咬人。怎么突然发狂还咬死了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