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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莹莹打电话给胡鹏,说约好的麻友一个没来,她要找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胡鹏觉得机会来了,连忙赶过去。果然杨莹莹的麻将还没有打起来,她只约来一个叫枯枯倒的麻友,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杨莹莹她们把和的小牌叫枯子、小枯子,除了迫不得已,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和这种牌,就像捕鱼的不会捕鱼秧子一样。这个叫枯枯倒的女人只要能和牌,被人家怎么骂“枯皮”也不在意。杨莹莹一般情况下不喜欢叫她,看来这阵子确实少了陪打麻将的人。
枯枯倒说:“这下好了,又来了一个,三条腿了,少一条腿好凑。”杨莹莹看了看胡鹏说:“他不能算。”枯枯倒说:“这倒怪了,我又不是没有和他打过,上次输给他的还想他倒出来呢,你竟然连翻本的机会都不给我。”杨莹莹说:“小胡他家里有事,没心情打,是不是?”
胡鹏点点头,他只有顺着杨莹莹的意思。枯枯倒有些不甘心,想劝胡鹏上场,被杨莹莹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这当儿她在不停地翻手中的通讯录,给想得起来的麻友打电话。
麻友们不是在班上,就是有事走不开,更多的是已经上了场子搓起来。电话里听到人家洗牌的哗哗声,枯枯倒坐不住了,开始埋怨杨莹莹,问她约好的人怎么都是空的。
杨莹莹解释:“葛红说来的,单位闹下岗,突然要和她们开会;另一个许筱萍,昨天上午就约好了,偏偏昨晚与别人的一场牌输得厉害了,钱包空了,怎么劝也不来,要她来怕是要等到下个月发工资以后了。”
胡鹏见杨莹莹约不到人就建议她找朱琳,问她有没有时间。杨莹莹白了胡鹏一眼:“我哪里有那个小狐狸精的电话?”
胡鹏也不看看杨莹莹的脸色,不知趣地说他有。枯枯倒着急地让胡鹏把朱琳的电话号码给杨莹莹,逼着杨莹莹赶紧打电话。
电话通了,杨莹莹对朱琳的口气很生硬:“差一个人,你来不来?”
朱琳高兴地说:“我来,我来!你们一定要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还不到十分钟朱琳就到了,她是骑摩托车赶来的,进屋后连头盔都来不及摘就坐下来。
朱琳来了以后三缺一,胡鹏就不得不上场了。杨莹莹非常不情愿,又没有办法。
胡鹏好长时间不打牌,身上的零用钱没有了来源,坐下来后摩拳擦掌,牌打起来有点穷凶极恶,一下子就和了好几把大牌。
胡鹏赢了后想悠着点时,朱琳的怪话来了:“不要把我扒光了,现在医院里抓得紧,红包拿得少了。”杨莹莹抓住朱琳的话柄,乘势而上:“小胡你有本事就把朱琳扒光了,让我们也饱饱眼福。”枯枯倒兴奋点低,就这么一句话乐得笑翻了,伏在桌子上打不出牌来。
胡鹏对朱琳说:“我下面和你的牌就不要付账了,你有一次就脱一件,以不露点为界限。”
朱琳嘻嘻哈哈的:“露点也不怕。夏天我们在手术室做大手术,一台几个小时,护士服里面除了内裤什么也不穿。医生要小便也不下手术台,由我们替他掏出来把着尿。没有谁感到什么不自在的。”
枯枯倒唯恐天下不乱,说:“那你接下来就脱,我们不反对,我们输了付我们的,与你不相干。”
朱琳说:“不干!天太冷了。”
说话间朱琳连对了胡鹏几副牌,看出了一个清一色万子的架势。杨莹莹和枯枯倒紧张起来,只有胡鹏不在乎。杨莹莹见胡鹏这样有点生闷气,脸上不知觉地就有了愠色。好在朱琳这把牌没能够和下来,是胡鹏和的。
胡鹏坐朱琳的对门,接下来他打的牌仍然有杨莹莹和枯枯倒觉得不应该的。杨莹莹不时地观察朱琳的表情,看她是不是给胡鹏使了眼色。从朱琳面部表情上看不出问题,杨莹莹就怀疑她是不是也和胡鹏在下面“发电报”,她把本来放在胡鹏边上的腿横在朱琳与胡鹏之间,这样的话朱琳要是有小动作便能够被她察觉。
朱琳没有小动作,胡鹏的一张牌被朱琳对了后从牌垛后面杠开了花。杨莹莹气得把牌一推,怒气冲冲地说:“这样个打法没玩头了。”
枯枯倒说了句公道话:“这牌不怪小胡,他打得不错,防不住。”
杨莹莹听枯枯倒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拿目光悄悄地打量胡鹏。他倒是好,一点也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微笑着。
牌打结束,胡鹏站起身来就走了,留下枯枯倒和朱琳陪杨莹莹吃俞师傅饭店送来的饭菜。
看着特意为胡鹏点的软兜鳝鱼,杨莹莹气不打一处来,用筷子拨拉着菜,一点也不想吃。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胡鹏打来的,她站起身来到一边去接。
胡鹏打电话不为别的,专门解释牌的事:“防吃牌难防对牌。再说,不能因为防人家的牌就弃了自己的好牌。”见杨莹莹不吭气,他又说:“要说朱琳,我讨好她干什么?我又不和她好,我只会对你……”
杨莹莹:“不要说了,你理多!”
接完电话回到桌上后杨莹莹的胃口好了起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