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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骰子(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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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里大家很少兵戎相见,那么多人反对牟主任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作为牟主任的部下,胡鹏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闪烁其词,直截了当地告诫他受挫的上司:你千万不要再去得罪他们,他们是麻友。你一个,他们一帮。

工作不认真,打麻将还打出势力来了?牟主任心里不服气,嘴上也想说几句,但强忍着摇了摇头。

像牟主任这种靠自己努力上来的干部,自我疗伤、自我修复的能力是很强的。他吸取了教训,以有故障为名收起了放在传达室的打卡机,不再撵那帮在综合档案室里津津乐道麻将,议论彼此牌事的闲人,也不敢再在背后说他们上班迟到早退不务正业的坏话。

不仅如此,他还迎合麻男麻女们,努力地让他们知道,他其实也喜欢麻将,只是喜欢的方式不一样。

不过,在部下胡鹏面前牟主任还要摆一副虎死不倒架的派头:“我绝非妥协。我不会因为一次民主评议没有过关就不讲原则,就和他们打成一片。我只是坐而论道,谈麻将而不打麻将。”

牟主任平时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对麻将颇有了解。他大张旗鼓地宣传麻将文化,让大家知道麻将是古代诸多博戏的集大成者,是骰子、宣和牌和马吊纸相结合的产物,是一种传统文化,不是什么糟粕。他这种从思想认同到行动有所表现的变化果然亲近了一帮人,他们都说牟主任变了。有人甚至恭维牟主任,说以他对麻将渊博的知识,可以到中央电视台去开一个“麻将讲坛”一定会有很多的观众。要知道,中国有多少人打麻将啊?!

司机班的小居因为牟主任的这一番熏陶,在麻将桌上讨巧赢了钱。

那天晚上小居输得山穷水尽,烦躁中找废话说,问与他打牌的人麻将是谁发明的?

谁也说不上来。小居轻蔑地哼了一声:“是清咸丰年间甬上人陈鱼门发明的。”

接下来他像是沾了陈鱼门的仙气,摸了一张想要的好牌。得意洋洋的他再问:“甬上是

什么地方,知道吗?”

仍然没有人知道,小居把和了的牌摊在桌上:“甬上就是现在的宁波。打麻将不知道麻

将的祖宗,缺才(财)。”

牌桌上人鼻子都气歪了,这一把牌小居和得无大不大的,算账时没有一个人脸不是铁青的。

小居以后只要在桌上说到陈鱼门就会和几个大牌,屡试不爽。局里有人因此学他,却不灵验。牟主任一语道破:“每个人的局不同,局气不一样。”

这话是有道理的。财务科的苏珊说她摸牌时暗暗地喊一声“马吊”,好牌就上手了。

牟主任背地里笑得要岔气:“马吊,马吊是指马吊纸,取其形,长长的,长长的。她这是采补啊。”

众人笑了好一阵子,就给苏姗背地里起了一个绰号叫“采补”,她不明就里,讨教牟主任:“采补是什么意思?”

牟主任含糊其辞:“采补应该是取长补短的意思,家庭和谐的意思。”

慢慢地,大家对牟主任说来说去的麻将典故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因为他是纸上谈兵,说到具体的牌例就不行了。大家并不想知道牟主任说的麻将常识,吃鸡蛋根本不需要弄清是哪只母鸡生的,打麻将知道怎么和牌才是至关重要的。还有人抖露牟主任并不会打麻将,不是一路的,是显摆他比打麻将的人懂得多。

大家这就想到了同样不打麻将但精通麻将的胡鹏——胡秘书,他有好长时间不到综合档案室了。准确地说,自从牟主任泡档案室,胡鹏就再也没有来过。

大家喜欢和胡鹏说麻将的事情,有人说他算得上局里的“麻王”。

胡鹏怎么就是“麻王”呢,他赌钱赢得多吗?不是!胡鹏精通麻将,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谁谁谁,把他或者她打过的牌复述给胡鹏听,他听到第二圈就知道每个人的牌路,知道谁手里扣着什么牌不放,需要什么牌张,要和什么牌。起先人们以为他胡猜,后来还真领教了。

可能就是苏珊结婚的那天,聚在一起吃喜酒的人余兴未尽,在婚宴后要去唱歌或者打牌。

唱歌的人很快结成一伙鬼鬼祟祟地就去了,而打麻将的人闹哄哄地在饭店门口站了半天。先是排打牌的人,凑成了两桌;后是找打牌的地方,要找一家宽敞的,可以喧哗的人家。人事科的许姐提出到她家去打,这再好不过,她老公是一家企业的老总,住着单开门独开户的小别墅。

两桌麻将分别摆在许姐家一二层楼的客厅里。人聚得多了,有人挂角上不了桌,多出了胡鹏和老董。这两个人的姿态都很高,胡鹏说他从来不打麻将,老董也说他打不起来,输一分钱鼻尖都会冒汗。一帮人哪有时间和他们客气、谦让,马上就玩了起来。胡鹏和老董看他们打了两圈后就到一个紧挨着客厅的房间去看电视。

老董调了一个胡鹏一眼也不想看的肥皂剧,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胡鹏百无聊赖地把身子埋在沙发里,不时地对老董解说外面麻将桌上的战况。胡鹏的解说影响了老董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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