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钮祜禄氏眼中闪过阴沉嫉妒之色,方才皇帝给她行礼问安也没这么激动,巨大的差别怎能不让她心中愤恨?!而太上皇,正面色柔和地看着围在他身边说话的弘曕弘晢弘暊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皇上。”脸上挂着合宜的浅笑,秀目轻轻扫过眼前男人的脸庞、身体,神情微不可觉地一松,这才后退一步,盈盈见了礼方起身。
“皇上,永琏他们呢?”云珠轻声问道,一脸思念地朝他身后望去,赧笑道:“前些天还梦到了永琏。”
正凝注着她,为她细微的关怀而感到心中暖融融一片的弘历闻言身子一僵,神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微涩:“围场出现刺客,永琏因为护驾受了重伤……几位太医已做了抢救,你别担心。”
“什么?”云珠身子晃了晃,被弘历一把扶住。“永琏他——”
“真的没事?”她眼神怆惶地对上他的,似乎在他担忧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情绪慢慢镇定下来大玩物全文阅读,好看的小说:。永璜永璋忙带着永珎上前请安,云珠勉强笑了笑,看到了永珎脸色又缓了一点,对他们说道:“快起来。”
“谢皇额娘。”永璜永璋几个都起身,又给哲妃见了礼。
“永珎。”云珠抱住了行完礼冲过来偎依在自己身边的永珎,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又看向弘历,似是有许多的话要说要问,流露出心中的不安与依赖。
弘历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分外柔和。
这时,太后在愉嫔娴嫔等人的搀扶簇拥下走了过来。两年过去,原来保养得很好的肌肤在断了云珠的养颜玉兰果后松驰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岸然有神,透出几分锐利。
雍正退居宁寿宫后就极少见她,后来带着永琏巡视蒙古西北离京近一年,猛一见面便有些惊诧。眼神淡淡地在愉嫔等人身上掠过,没错过她们仿如母女般的亲近。对比之下,太后与皇后这正经婆媳之间就显得疏离。
“怎么永琏受伤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太医怎么说?”太后紧张地问着,十分担忧,“其他人都没事罢?”
她不知道自己在听到永琏受了重伤时眼中闪过的亮采,以及那一瞬间脸上神情的变化,前来询问时手中不知觉的捻珠动作……尽收在了两代帝王眼中,坐实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
銮驾在热河行宫停了五天,一是稳定永琏的伤势,二是弘历在怀疑围场刺客内应时就传了急讯命粘杆处将他离京之后关于前朝后宫的情报送来,得花点时间细看。三是抓住了窥探帝踪的那两个人,知道京中有人买通他们打探消息……确定了围场的这次刺杀果然有人里通外贼,又命暗卫先潜回京城探查,銮仪卫与随扈大军停在热河吸引有心人目光,做出永琏伤重的假象,好引蛇出洞。
种种布置与接连获得的情报显示,围场出现俄罗斯及准噶尔残部刺客一事透露消息并暗中给予方便的侍卫与一等公钮祜禄府有些关系,而前段时间,太后娘家、愉嫔娘家与一等公府的走动也颇有异常之处!
做为儿子,弘历真心不想与太后关系处得太僵,她前半生为了自己着实是受了些委屈,现在她母凭子贵,成了圣母皇太后,他也想给天下做表率,在青史上留下母慈子孝的美名,孝顺她,给她应得的尊荣富贵,可这一切也要她愿意安享清福才行呀!
想起她以前对云珠的种种为难,以及她回宫后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怀疑,小汤山行宫和香山静宜园休养的日子并没有使太后心平气和,她更恨皇后了!
这让原本还留有一丝期待的弘历大失所望。
太后也变聪明了,知道云珠最看重的就是家人,无论是自己受伤亦或永琏出事,都能让她痛苦,方寸大乱。而失去了从容与冷静的皇后还怕不好对付?想必他的好额娘还有下一步的手段使出来……
知道她贪权恋势,却没想到为了权势利益她连儿子嫡孙都不惜牺牲,尽管是借了别人的手。
意外地,他的心反而平静无比,以前的难受挣扎仿佛梦幻泡影不曾存在。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事实已经在那里,他已经不想去问为什么。他要考虑的是怎么处置太后才好,大清以孝治天下,没有好一点的理由,他还真不好动她,尤其是太后已出宫养了一回病了……
虽然没什么感情了,毕竟还是生母,不可能直接要她的命……可现在的太后,心狠手辣,万一让她察觉自己处境不利说不定会闹将开来,岂不失了皇家颜面?!弘历心中也有顾忌,他不愿意自己和云珠在孝道上有受人指摘之处的,一个不好,遗臭青史。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
云珠灵觉大开,自然也没错过太后的反应,心中冷笑,若雍正和弘历没怀疑到她头上也就算了,一但心中存了猜疑,太后这点子修为还能逃得过他们的法眼?末世之治愈系女配,!她真以为能坐上圣母皇太后的位子是全靠她的手段吗?!
“永琏伤势太重,前些日子又生了病症,需要安静的环境养着……你自己身体也不是多好,就别去了,免得两下里冲着。”
雍正一口拒绝了太后探视永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