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也就这样了,明天,明天还不知怎样呢。她一想起下午爷的目光就坐卧不安,是不是自己的算计,他都知道了?
……
第二天请安,众人小心翼翼地看着神色如常坐在地屏长榻上的云珠,见她肤如莹玉眉眼澹然不见一丝憔悴与气怒,心下皆是一愣。反倒是侧福晋乌喇那拉氏和高氏都没来,富察.芙灵阿等人心中更是忐忑,行礼请安后,都坐椅子上一时不敢开口。
“两位侧福晋这是怎么啦?”云珠嘴角含笑地看着跪在底下的夏嬷嬷跟松嬷嬷。
夏嬷嬷和松嬷嬷恭敬地回着话:“回福晋,我们主子昨儿回了屋后就身体有些不适,今早起不来身便遣奴才前来告罪。”
“身体不适?”云珠似笑非笑地,“这有什么罪呢,冯益,你去请个太医来给两位侧福晋看看,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嗻。”冯益一溜烟去了。
“福晋,这个月月底三阿哥的周岁就到了,这抓周礼您看?”苏宝柔踌躇了下还是开口问道,现在福晋跟爷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下个月又是皇上的万寿节,儿子的抓周礼到底是大办还是简办她问问好歹心中有数,也能开始准备。
“既是三阿哥的抓周礼当然不能草率,回头我跟王爷商量一下,有了决定再通知你。”
“是。”不管如何,福晋不拿儿子的抓周礼撒气就行。
过了大半刻钟,陆太医过来了,云珠带着众人跟着去了流湘院和金风院,诊断的结果都是受了惊吓、忧心过重导致郁情于内,需要好好静养。
“既然要静养,那就好好养吧,多抄抄佛经,定定神,去去邪。你们几个也要替两位侧福晋着想,没事就不要上门扰了她们的清静,听到没有?”
“是。”苏宝柔几个心中一凛,两位侧福晋不会从此被禁足了吧?静养?这宫中的嫔妃一静养就会被人遗忘啊,就像禄嫔一样,即使她生了个皇子。
金篱自开春莫明其妙招了蚊虫几个月不敢出门,金家又在内务府频频犯事就有些怵了这位温和可亲的福晋,昨晚又听到了什么侍卫想要攀污福晋却赌咒遭了雷劈的事,觉得实在邪门,生怕自己这个附骥也被注意,一声也不敢吭,。
哼,云珠也不急着在这会儿发作。
过了两天,弘历开始整顿内禁卫,云珠也借口御花园发生的那件事,从人心不正思想歪斜到上下的勾连、混乱宫闱、败坏风气……这种情形的出现,小到影响自身修身养心,大到败坏主子名声、形象,大到破坏一个国家的安定,一长篇大论下来,说得人人垂首反省,惭愧至极。云珠向后世毛太祖借了一手,展开了别开生面的整风运动。
从一开始请有德行、重规矩的嬷嬷、管事太监给下边的奴才进行思想讲座,到批判某些人的心术不正,到最后的为了大家安定团结的和谐生活,鼓励大家进行揭发周围的不良行为。
别以为装病或装隐形就能将事情糊弄过去,做为嫡福晋,没问题想要创造问题实在太简单了。所以,对于云珠一开始就想要整掉的人物,很快也一一落马了。
乾西二所正院里的好些钉子、乌喇那拉.妮莽衣身边的珊因、高露微身边的青婀、富察.芙灵阿身边的夏草、苏氏身边的鲁儿、珂里叶特.果新身边的兰喜、金篱身边的满菊……等人有被杖责的、被打发出乾西二所的、被送到慎刑司的,不到几日时间,后院的这些女人身边的助力被打残了大半以上。
事情结束之后,众人的情绪慢慢平定,想起之前的波澜,个个噤若寒蝉,所有的奴才都变得做事勤谨口风严实起来。
整个乾西二所风气为之一肃。
默默地旁观着乾西二所动作的雍正、弘历、弘昼无不被这出人意外的发展变化给弄得目瞪口呆,这,事情还能这么解决的?!
雍正找李荣保谈心的时候忍不住赞他将女儿教养得很好,李荣保颇为自得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小孩子家在人生经验上虽不如老人丰富,更能趋吉避害,但不能否认,他们的一些想法很别开生面,有时更能解决问题。”
你就臭屁吧,现在她可是我儿媳妇。雍正睨了他一眼,“喝茶。”他想的是,这种方法能不能运用到吏治中去……对整治**、贪污受贿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而密切关注着事情发展的怡亲王、履亲王、庄亲王等人在接到报告后更是各种反应都有,不过有一点看法却是相同的,“弘历的这个嫡福晋颖慧无人能及。”这是宫闱版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吧?!
弘昼决定让自己的福晋多多向四嫂学习。
弘历有点得意,比起直来直去的铁血手段,喜欢自我标榜的他以前梦想的就是自己王八之气一开,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这十来年他性格中的这种浮夸、粉饰几乎已被雍正让他深入军政、水利、民生等历练给磨没了,但不能否认,他喜欢的人和事还是倾向于温和、春风化雨的居多。
云珠的这种处理显然很得他的心意,不使自己沾上污名就将乾西二所的蛀虫、钉子打发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