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这种人,李海很熟悉了,在之江他虽然不曾在街上混过,可是从下面各路老大报上来的财务报表之中,也能知道这种人的生存状态——别笑,黑帮老大向上面报财务报表,这确实有点雷人,不过以李海的底蕴和他的神通,这却是他最方便控制下面各路势力的方法。当然,也有那企图在报表上捣鬼的老大,只是怎能瞒得过李海的钱眼?随便杀一儆百地惩治一下,甚至都没怎么下辣手,当所有人都知道在李海面前玩不出花样来,自然也就老实了。于是之江市的地下势力,大概就成为了全世界财务制度最为严谨的地下势力,甚至比起国内的一些上市公司都要强很多。
好比这种小混混,典型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港口吃码头,所以他们说有办法找船出海,有办法搞到武器,李海也不怎么惊讶。现在这种时候争分夺秒,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李海才不在乎是什么来路呢!至于阿财这帮小混混有可能会见财起意黑吃黑什么的,那就是个笑话了,动刀动枪的事情李海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就算这帮人人人手持自动武器,又能把他怎样?
倒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警,李海有点疑惑她的来意。这女警一出来,说的就是很流利的中文。这倒不奇怪,其实在大溪地这座岛上,华人的人口大约占到了百分之十的样子,只不过因为国人的特性,这些华人并不是来自五湖四海,而多半是潮汕和深圳一带过来的人。所以当地的警员之中,有会说中文的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因为这些华人的来源地问题,这里能说一口标准中文的人反而是少数,即便是在那些华人中也是如此。
令李海疑惑的是,既然这个女警的中文说得这么流利,为什么之前没有来和他好好沟通?要知道作为船东,现在是他的船遭到了歹徒的袭击和劫持,他应该是最重要的信息来源和公关对象才对,警方对待他的态度,却是相对冷淡。等到他打算自行其是了,却出来个女警,说什么都要拦着他,不许他自由行动,这里面难道没有诡异的成分?所以李海下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
把那女警的枪塞回到她腰间的枪套里,李海一只手夹着她的腰,把这女警好像一捆麻袋一样夹在腋下,淡淡地看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小混混:“我付给你们的钱,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吧?船在哪里,还有我要的货,少一样,你们就自己下海喂鱼去吧。”
他这么淡淡地说着,一股子无形的威压随着话语就这么散步开去,阿财还没说什么,有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同伙却忍不住了,摸出一把枪来,一边喊着:“你不要这么嚣张——”李海正准备立威呢!对于这种送上门的菜,还有什么客气的?没等那少年把枪摸出来,他已经一个闪身扑过去,抬脚直接把人踹出五米多远,砰地一声落进海水里:这里已经是码头边上了。
阿财脸色大变,赶紧招呼几个同伙下水去救人,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把钱掏出来还给李海,只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这还钱的举动让他心痛,还胜过对于李海的恐惧,手要伸不伸的,那一脸的纠结。看得李海好笑,倒有些亲切的感觉,况且他现在只求快点上船去,哪有功夫和这些小混混啰嗦?
当即把手一摆:“我这个人,在钱上面是最讲究的,该我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们只要遵守承诺,准备好船和别的东西,送我到我的船边,这些钱就应该是你们的。当然,因为刚才那个小子是主动攻击我,还试图拔枪,我才反击,他那医药费我就不会给了。”
阿财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同时从李海的身上,还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派:“老板恐怕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吧?这风采,了不起,老大的级数!”
李海夹着那女警,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阿财带路,淡淡地道:“不算什么有名的,只不过国内的羊城王家,就是惹了我,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吧。”他这倒不是胡扯吓人,王家因为上次应程潜的邀请,派来王豹在之江大搞武装打击,结果被李海给反击杀死。他这一死,程潜勾结王家的事情也掩盖不住,程卫国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对王家下手时毫不留情,动用了真正的特种部队和情报力量,哪个黑道家族能扛得住?至少从表面上看,赫赫有名的羊城王家已经是灰飞烟灭了。
阿财是潮州人,又是在这条道上混的,就算身在海外万里,又哪能不知道羊城王家的名声,还有他们最近的倒霉事?事实上南方的许多帮会,和境外的华人势力都有很深的联系,因为从几百年以来,华人移民海外讨生活的浪潮,多半都是从闽粤这一带出去的。
一听说这就是一手导演了羊城王家败亡惨剧的大佬,阿财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脸上越发恭敬,也不管那几个同伙在那里七手八脚地打捞那个,被李海一脚踢下水的冒失鬼,自己领着李海下了船,发动船只,一边开着船离开码头,一边对李海道:“大佬!我们兄弟在这码头上,也是有点门路的,不过现在那些水务船在你的船周围盯得紧,我们这么明着开过去肯定是不行。我为大佬准备了潜水服,大佬如果会潜水的话,我们就把船放到五百米之外,趁着水务船没过来的空闲,大佬你就可以从船舱里直接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