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电视台的门口打架,这事就不小了,何况还动了枪?李海这节目也不用想看了,他就呆在原地,给王龙和程卫国各打了一个电话。给王龙打电话是要他动用王家的力量,让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刁难,这一点不可不防。只要是单纯从法律方面来办事,李海自信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给程卫国的电话,那是为了防止方超狗急跳墙在那里乱咬,国内向来有种传统,就是法律的运行很难避免各种干涉,别看人人嘴上叫着依法·治国,轮到自己头上了个个都想拥有特权,上层没有抗衡的力量的话,还真是有理没处说。
王龙倒没什么,仅仅是维持警方的公平处理而已,王家虽然失去了上层的支持,不过在羊城的根基深厚,这点手段还是有的。程卫国可就有点难以消化了:“方超向你开枪,还是在省电视台的门口?有没有搞错?”
以程卫国的历练,居然能说出有没有搞错这种话来,可想而知他的失惊程度!李海也是讪讪的:“程先生,我也没想到,搞不好这个方超,脑子真的有问题?我也就是说了两句话,可能不中听了,他就发疯,你是没看到他那时的样子,两眼血红直喘粗气,舌头伸着口水流着,跟狂犬病发作的样子很象哎——咦,这人会不会有艾滋病啊?我听说艾滋也有这种症状。”
程卫国总算反应过来,直接让李海闭嘴:“你啊,少跟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是搞法律的,肯定不会留下什么话柄,不过你也别得意,方超这小子虽然不大招人待见,他家还是有些底子的。好在人也没怎么样,大不了按下去就是,你差不多一点,别再惹事了。”
程卫国也就是随口叮咛一句,哪知李海居然没立刻应声,而是沉默不语!他马上就觉出不对来,沉声道:“李海,你想做什么?”
脑中回想着刚才方超那歇斯底里,叫喊着要“死磕”的模样,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现场,李海慢慢地,低低地说道:“程先生,我是小门小户,家里也没什么靠的上的人士,方超说要杀我全家,要用他那条命和我死磕,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睡得安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不像是音量的减小,而是话语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程先生,我不想惹事,只是不想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仅此而已。方超是个疯子,他说要发疯,那就是真发疯,我跟他谈,是谈不通的。要么,我能找到他家大人,把他带回去管起来,要么,我就亲手要了他这条命!”
程卫国哼了一声,心下倒是对李海的决断有几分欣赏。他是军人世家出来的,出境作战都有很多次,手上鲜血淋漓,当然不会把杀人当一回事,当初在之江对王虎,他说杀就杀,完全不给王家和王家身后的人半点面子,也是这般的铁血心性!易地而处,站在李海的位置上,他自问也就是这两条路,军人的处事手段,本来就是排除了谈判之后的路子。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玩铁血的不是他,是李海,相反擦屁股和谈判的却是他,这叫什么事?麻烦你小子拎拎清楚,你才是律师,我是当兵的好不好!这世道,都倒过来玩了!程卫国吐了一口浊气,闷声道:“方家算是败落了,虽然上头还有人念旧,可也没大人能管得住他。”话说了一半,他就挂了。这意思很明确,下面你想怎么玩,就是你的事了,我既不会帮你擦屁股,也不会把你卖了,全在于你自己能不能做得干净。
李海收了电话,眼看着几辆警车疾驰而来,警笛响的凄厉,心却转到了别处:要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方超这个问题?程卫国的话虽然只说了半截,可意思是明白的,方超要是没头没脑的死了,过阵子也就过去了,不会有人来追究;但是如果他做得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程卫国也挡不住对方事后的报复——所谓的有人念旧,没大人管,不就这意思吗?
这世道,一条疯狗满街乱窜咬人,警方不出来管,自己想要见义勇为把他击毙,还要提防着有人出来对疯狗表示同情!嘿嘿,疯狗就该击毙,然后就地掩埋不留痕迹,是不是这个理?
警方的效率很高,毕竟有哨兵和几个目击者作证,再加上王家和程卫国暗中使力,李海做完笔录就啥事没有了,不过他也没法出去,只能在拘留所蹲上一夜。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各方齐心合力压下来,没有让事情曝光出去,可是电视台门口那是好保密的地方吗?电视台最不缺的就是大喇叭!
羊城又是个媒体活跃的地方,李海也不想多惹麻烦,索性就老老实实在拘留所蹲着。不过他进了拘留所就开始后悔了,这地方条件也太差了吧!
别看李海是学法律的,假假也办过几个案子,可是都是民事案子,他不是正式的执业律师,刑事案件辩护轮不到他。所以对于这些地方,他缺少起码的感性认识。拘留所,是各地警方管理的临时羁押场所,听清楚了,是临时羁押场所,一般关在这里的,主要是那些受到行政处罚的人,也有些暂时没定性的人,好比李海这样的,就胡乱往里一扔,也不用走什么拘留程序。
拘留所这地方有个好处,记者没办法进来,所以李海才被扔到这里。当然他的情况特殊,又有人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