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明玉在玉梅公主的军帐渡过。
次日,王涛带来一人求见玉梅公主,雷兰恹恹躺在屏风之后当尊贵无比的玉梅公主,雷一顶着赵彻的脸,坐在矮几之后,手握书卷,面无表情。
汤如和红叶侍候在旁。
王涛的目光在红叶身上缓缓扫过,对着玉梅公主单膝跪下行礼道:“禁卫军侍卫长王涛见过玉梅公主,驸马爷。”
雷兰咳嗽一声,抬了抬手,在屏风上映出一道黑影,明玉道:“公主让你起来。”
王涛一惊,他昨日回到自己的军帐一直觉得红叶与以往不同,却一直没找到不妥之处。
今日,乍然一听,这声音,这声音不是红叶的?他眼角微抬,看向站在屏风左侧的红叶,细细打量。
雷兰心下一惊,这屏风是稀罕之物,她能看清屏风外人的一举一动,王涛一进来,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他身上,他这番举动自然没有漏过。
她执掌情报多年,对人性、对行为有很深的了解,这是怀疑,怀疑明玉的身份!
雷兰看着低头的明玉,手中茶杯往地上一丢,啪的一声,吓得全帐的人都看向她,虽然有屏风阻挡压根看不到,但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明玉的角度能看到雷兰满脸急躁,她不动形色,缓缓走进床边,见雷兰嘴唇动了动。
明玉看懂了,雷兰说:王涛怀疑她的身份。她屈膝弯腰的影子印在屏风上,一副静候吩咐的样子。
雷一反应极快,他思虑周全,以明玉的心思缜密,知道大概的来龙去脉,露出太大的破绽不可能。唯有声音,他与冥泽对视一眼,背着王涛,做了个手势。
雷一坐在矮几后不动,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又发什么脾气,一会觉得烫,一会儿觉得凉,这般折腾,烦不烦人。”
雷兰闻言,眉梢一挑,袖子一甩,啪的又甩翻了放在床边的一盘点心,哗啦啦从屏风上飞了出来,大部分砸在跪在地上的王涛身上。
明玉吓得,立刻跪了下去道:“公主息怒!”
冥泽版的汤如道:“公主息怒,属下深知失去声音,公主痛苦难当,世间之大,名医无数,一定会治好的。红叶多次试药,前几天都哑了,这几日才能出声,也算有点成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明玉闻言,一脸黑线,强人啊,这都没商量过,这一人一句给她编派好理由了。
王涛皱眉,试药?
这个毒妇,死到临头还不放过他的红叶,花招翻新,种种折磨。他看向汤如,他们有私下的交易,希望他能给点提示。
汤如对上王涛的目光,微微摇了摇了头。王涛暗骂他,拿了他的白莲丹竟然不做事。
雷一很上道,啪的丢下手里的书,斜着眼睛看他道:“王涛你有什么事要禀报。”
王涛看向屏风,谁不知道公主大权在握,驸马爷就是个摆设。
雷一冷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
明玉声音平静无波道:“公主让你说。”
王涛应了一声道:“神算子的后人——非言,他是夏皇坐上宾,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他这次奉皇上之命跟属下一起前来,以解公主危难。”
神算子后人?非言?
冥泽眉梢一挑,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明玉道:“公主让他进来。”
王涛道了声是,立刻退了出去,恭敬的请了一个人进来。
非言银色长袍及地,一头乌发以银色簪子定在头顶,一半飘散在身后肩头,负手身后,容颜俊美,桃花眼潋滟生波,一派风流倜傥之态,看向屏风之后道:“别来无恙否?”
明玉一惊,旧识?!她与雷兰对视一眼,这个非言到底有没有官职啊!如何称谓?
非言斜了一眼屏风。
王涛道:“非先生,公主受伤,失声!”
非言哦了一声,不语。
明玉眉心微皱道:“公主有些事想请教非先生,事关皇室隐秘,王涛退下。”
王涛道了声是,站了起来,深深看了一眼含笑的非言,才退了出去。
非言桃花眼潋滟生波,看向冥泽道:“你小子,混得这么惨!”
“世事难料,岂能尽入人意。”冥泽喟叹长叹,上前给非言大大一个拥抱道,“师兄,几年未见,你死哪里去了?”
师兄?熟人?
明玉眨眼,人生真他妈的狗血,到处是故知啊!
两人一抱既分,非言桃花眼笑成一条线:“在山上关了二年,去夏都混了半年。这次,是为你送终而来,兄弟一场,不忍见你抛尸荒野啊,谁知,你混得不错,把公主都干掉了,看样子可能不死,可怜我白跑一趟。”
“去你的!”冥泽捶了他一记道,“有师兄在,大事可成。”
自己人啊,一切好说。
明玉看到那两人在矮几上,指手画脚,该怎么做,该怎么说,该怎么应对,两人很快达成一致意见,狼狈为奸,可怜的王涛,为他人做嫁衣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