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扶着冥泽坐了起来,满眼急切看向明玉道:“主子怕是凶多吉少!”
明玉闻言一惊,丢下篮子,几步上前,抓住冥泽的前襟,把他从温泉里拖了出来,伸手掐住他的腕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要油枯灯灭了。
怎么会这样?她离去之时,冥泽虽伤及五脏六腑,却无性命之忧?她伸手在他鼻下一探,气若游丝,在雷一和秃子的急切的目光下,她缓缓摇了摇头。
“不!”雷一从水里爬了出来,拉住明玉的衣袖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天绝门的高徒啊。”
“医术只能救急,不能救命!”明玉看着秃子和雷一,她一脸无奈道。
秃子一愣,从水里扑腾了出来,扶起冥泽一掌抵在他后心道:“主子不会死的。”
明玉皱眉道:“生死有命!”既不阻止也不赞成,伸手拔掉秃子脑门上的银针,收回腰间暗扣里。
雷一颤抖着身子从水里爬了出来,明玉的裙子在他腰间扎了一圈,他缓缓走向篮子,拿出食物,胡吃海塞,他要补充体力,不论如何,他还活着。
活着,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明玉静静看着这一切,伸手试了试温泉水,掬起一捧放在鼻尖闻了闻,微微皱眉,起身离去。
她回到小木屋,一脚踹开木门,看着相对而坐喝茶的母女二人,冷声问道:“为什么?”
白芳放下手中的木杯子,缓缓抬头看向明玉道:“他该死!”
明玉冷哼一声道:“理由。”
白芳站起身子,看着明玉道:“你应该回去大邑,不要跟任何人纠缠不清,大邑之主世代与白家联姻,那小子就没安好心,想想你爹,那就是代价!”
明玉一惊,还有这鸟规矩,看白芳的年纪不小,足可当她奶奶,跟她联姻?!她挠挠头,不会吧!她狐疑看向梅雪,这个年纪有点小,也不大可能。
梅雪被她看的一阵恶寒,屁股不稳,干脆站了起来,移步白芳身后,怯怯看着明玉。
白芳见她古怪的看着自己,眼珠儿滴溜溜在她跟梅雪的身上来回转动,她无奈道:“白家是大邑第一家族,族中子女众多。”
明玉讪讪摸了摸鼻子,笑道:“这跟杀人没关系吧。”
白芳长叹道:“我离开大邑足足十六年,年事已高,只想带着少主您回到大邑,不愿节外生枝。不管你自以为如何,我阅人无数,冥泽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决容不得他活着。”
“婆婆,你想太多了,东冥存亡就在眼前,他哪有心思旁顾,再说,他喜欢男人。”明玉一皱眉,扯出一个版本。
白芳狐疑地看着她,冷冷一笑道:“你当我老婆子是瞎了吗?自己伤成那样,还护着你,喜欢男人!”
明玉脸不红心不跳,坦然迎上她的目光道:“因为我是天绝门的高徒,我是东冥的救星,他哪敢让我出一点儿事。”
白芳低头沉思。
“他即东冥,父亲的死跟洛家有莫大的关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洛家富可敌国,洛家药卫名闻天下。我们势单力薄,有东冥这个盟友不好吗?”明玉察言观色,低声劝道。
白芳长叹一声,缓缓抬头看着明玉道:“报完父母之仇,你要立刻跟我回大邑。”
明玉爽快的应了下来,梅雪在白芳耳朵低语道:“娘,我看她没点诚意,保不齐骗你的呢。”
白芳微微点头,看着明玉的目光浮上一抹严厉。
明玉瞪了梅雪一眼道:“我也无必要骗你,我对父亲根本没有印象,也无感情,然我娘亲为我低入尘埃,凄惨死去,她的遗愿与我父合葬,我定然会为她办妥。落叶归根,我怎么的也要送我父母回归大邑,怎么可能不去。”
白芳闻言心中不喜,想想确实如此,自小,她便有几分乃父的心性,向来说一不二——圣旨嘴。
她沉吟一声:“那小子命不该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理会明玉,当先离去。
有戏!明玉扬眉,立刻跟了上去,温泉水并无不妥,不妥的是有些她没有闻过的味道夹杂其中,想必是大邑特有的东东,当下,唯有白芳能解。
秃子折腾了半天,冥泽是一丝反应全无,他累极在冥泽身侧躺平,静静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雷一却已呼呼大睡。
明玉去而复返,回来看到的这是这幅场景,她嘴角微微勾起,踢了裹着她裙子遮丑,却只能遮去重点位置,依然露出白花花大腿的雷一一脚道:“当上死猪了。”
雷一吃痛坐了起来,目光迷离看着明玉道:“国之将倾,我情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意悲春伤秋。”
明玉缓缓点头,知道他这一句更多是说给秃子听的,淡淡道:“婆婆,你还不上来。”
话音一落,明玉身侧落下灰衣老妇,雷一蹭的站了起来,脚一及地,犹如有千万针尖插着脚底,生生忍住,额头一片细密的汗水溢出,强自撑住。
明玉看不过去,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