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如在怎么眼尖,他视线也不会拐弯。此处,已经是铁卫包围圈外,显然汤如自信的过头,明玉眯眼,人家有自信的资本,反正她现在眼看就要玩完鸟!
明玉不再掩饰,干脆利落从怀中掏出军需官令牌,递给赵彻道:“我已见过赵哲……”她一笑,“这是信物。”
赵彻接过,打开外面的油纸一看,顿时身子摇晃了一下,猛抬头看她道:“你!”他被接二连三的信息轰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未死,刚认的儿子叫嚣着不认他这个老子!
大哥,他想做什么,他要谋反吗?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明玉,眼里浮浮沉沉,以大哥的心性绝无可能被人说动。忠心耿耿,先国后家的大哥,他要谋反,这说出来,谁信?反正他不信。
明玉察颜观色,微微叹息道:“赵哲与我也算旧识,我四处辗转,流落江湖,也曾偷偷回过夏都,远远见你携家带口出游。”她咬唇,苦笑道,“我却不敢上前。夏皇几番对付赵家,若有蛛丝马迹可循,我怕带给你性命之危。”
赵彻心里呼啦啦飞过这些年的事,眼中有几许迷茫:铁卫与其说保护公主,不如说监视赵家,进出赵家自由,却不受他们赵家节制。明玉眯眼,暗骂赵彻:我这么般情深意重,为你思虑周全,你为毛一脸迷茫,你为毛不一脸感动。
赵彻想起当年自己与云英的一段情,夏皇夺妻在前,杀人在后,若不是父亲处理妥当,编造了无数理由,上下打点……他越想心越凉,脸色微变。
明玉见他脸上神色微动,显然想起旧事,只要他心里有鬼有恨有怨,甭管什么都是好的,我不知道不要紧,关键是你自己要能想起啊!
她继续道:“此次,安仁守军不过十万,以赵哲的兵力顷刻之间便灭了。而他围而不攻,我盘算他是否另有打算,我奔波江湖多年,尚有一些势力。为莫负决意一探,若事有所成,也能为莫负在赵家挣得一席之地。我孤身犯险,几次不得门而入,差点就死无葬身之地。辛得泽王爷相救,侥幸未死。”
先把冥泽摘出来,她真的不是跟他一道的,她真的跟他不熟,我对你可是一边冰心在玉壶啊,赵彻啊赵彻,你听明白了吗?
明玉不错眼的看着赵彻,见他眼神微闪,脸上微微动容,暗自腹诽:你丫的都娶亲生子,还要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不能劈腿,切!
她继续胡编乱造道:“几经周转,终于见到赵哲。赵哲已经见过莫负孩儿,对他的身份无疑,故对我们母子掏心交谈。赵哲说军中诸多节制,未免赵家一夕崩塌,才不得另谋对策,不然岂有活路!”心中暗道:有蒋少华在此,能让赵家畅快才怪。
赵彻眸色暗了下来,就算如此,以大哥的秉性,也不会拿出谋反的对策来?
明玉轻笑,眼珠儿一转道:“你觉得就凭冥泽的人,有可能突破宁广的守卫,辗转到达一线峡,干掉蒋少华的驻兵。”
赵彻自然是知道一线峡奇特的地理位置,“不能”脱口而出。
明玉笑,轻声道:“更何况昨夜,一线峡悬崖崩塌,此处已于外界隔绝。若无赵哲强大的兵力支持,宁广谁能做到!”
是不能!赵彻琢磨道:难道大哥真的要反!
明玉轻笑,缓缓道:“三军未发,粮草先行。粮草何其重要,蒋少华丢掉这处,估计先报蒋家。蒋家是否会如此禀报,或者意欲遮掩,又或者做些手脚,移花接木,砖家他人,就不得而知。不如,釜底抽薪,以绝后患。昨夜,蒋少华已死于赵哲剑下,蒋家带领的士兵全部死绝。”
赵彻闻言心摇神晃,占据一线峡地理之利,全部死绝,这战况该如何惨烈!可不管如何,这般大事,大哥怎么的也要跟他先行商量!
明玉叹气道:“我本无意参与,皇权霸权,与我何用!我已不久人世,不想莫负无人依靠,若无根的浮萍,任由风吹雨打,不得已而为之。”她心下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呸,云英才死了,靠,我怎么能编这个,那个啥,怎么突然就溜出这么一句,我会活得长长久久的,太入戏了太入戏了。
赵彻脸色一白,低声道:“不久人世?”他脚下一动,上前一步。
明玉微微抬手阻止赵彻道:“莫负他本该金尊玉贵,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送他回到父亲的身边,但望他日后能有所依靠,活得畅快些。”
赵彻看着她,神情悲切,低喃道:“莫负,莫负,这是莫负我吗?”
明玉低头,娘的!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你瞧瞧,不知道哪位好人刚好给那死孩子取名莫负。这下,赵彻误会了吧?更感动了吧!来吧,让感动的更猛烈一些吧!
哎呦,赵彻还真是多情,搞得老娘都不好意思编下去了,她的脸皮还不够厚,还需要锻炼。
赵彻看着明玉低垂的头,脖颈优美,脑中渐渐浮现,那年,那人,低头浅饮的样子,他一番情绪挣扎,赵哲有多谨慎小心,有多狐疑猜忌,他知。
若非他首肯,这令牌,这一线峡。
昨夜,电闪